李浑厉声警告:“若是你们当中有谁胆敢胡作非为,对圣上不敬,老夫当场就斩杀了他,砍下人头送给圣上谢罪,然后把他的魂魄吸入阵图,永世不得超生!”挥手示意一群李阀的死士,谁敢乱来就杀了谁。

李浑的这句话不是恐吓而是当真的,李阀家大业大,跪在这里的族人有千余人,这还是有点才学的,若是把那些有血脉却混日子的纨绔全部算上,李阀至少有三千人,这中间会出多少不知天高地厚的脑残?李浑虽然不认为胡雪亭会为了个别脑残坏了两家的友谊,但就怕李阀子弟以为与胡雪亭沾亲带故,算是半个外戚,哪怕闹市抓人(轮)奸,只要说老子的堂姐是胡雪亭的师妹,判了死罪就能一天监狱都不坐,淡定出来继续做衙内。

“圣上是什么脾气,你们不知道?那就想想洛阳不可叫名字的人,想想丹阳城外挂着的人头,想想萧铣的人头!”李浑不指望一群纨绔会被他的言语吓住,但至少能让这些人三思而后行,至少别在迎接圣驾的时候闹出事来。

他看着身后跪着的一群李阀子弟,有人恭恭敬敬,有人战战兢兢,有人不以为然,有人嘴角带着笑意,有人悄悄的揉腿打瞌睡。

“看来老夫要亲手清理李阀啊。”李浑冷笑了,这群废物真以为他李浑是心慈手软,只会逗逼的无耻之徒?以前包容族人,睁只眼闭只眼,那只是因为李阀危在旦夕,容不得一丝的内乱,他必须集中所有的人手才能在毫无根基的淮南道打下一片天地。

“只要老夫不作死,这李阀已经稳了。”李浑眼神中带着欣喜,他太了解胡雪亭,石介,杨轩感,小雪岚了,这几人都是重情的人,只要他坚定不移的站在胡雪亭的一侧,哪怕李阀中有害群之马,有以往的交情在,胡雪亭顶多砍死个别李阀子弟,绝不会株连李阀全族。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老夫不能大意!”李浑看那些不屑子弟的眼神冰凉,为了李阀的福泽绵长,必须在闹出事情前先清理了门户。他从一张张李阀的子弟脸上看过去,谁给个机会,谁直接杀了,谁打发到了琼州种荔枝,谁赶出李阀,心中已经有了数。

“圣驾到了!”李大小姐低声道。李阀子弟们急忙跪的更恭敬了,额头紧紧的贴着地面。衙役们拿着皮鞭凌空抽打着,数万百姓纷纷跪下,人人不敢抬头。

一彪御林军纵马而至,且没有停下,直入扬州城中梭巡了一遍,又在官道两边检查了许久,这才吹响了号角。李阀众人心中一凛,这是担忧李阀中人刺王杀驾吗?不是说李浑是胡雪亭的亲密战友吗?

“见过李淮南。”御林军的将领抱拳道歉,“职责所在,不敢怠慢。”一群李阀的子弟更紧张了,这是摆明了不信任李浑啊。

李浑笑着摇头:“应该的,应该的。”回头看一群李阀子弟的眼神更凌厉了,李阀子弟们停止了骚动,额头更加用力的贴着地面,以为是胡雪亭嫡系的骄傲荡然无存。

片刻后,胡雪亭终于到了。

“咦,李淮南何以如此?”胡雪亭从马车上探出身体来,大惊失色的道。“还不快扶李淮南起来,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见外。”

李浑用力磕了几个头,这才笑眯眯的站起来,走到了马车前。“微臣能够得见圣颜,激动万分。”

“唉,李淮南是朕的长辈,何必如此生份了。”胡雪亭淡淡的道。

一群李阀的人听着这虚假到掉粉的言语,只觉浑身冰凉。好几个李阀子弟惊疑不定的偷眼看李浑和胡雪亭,这哪里是配合默契的无耻二人组,根本是君疑臣,臣忌君的必死二人组啊!

这君臣之间的态度太过诡异和提防,就连道路两边的普通百姓也感觉到了,虽然不敢在皇帝面前窃窃私语,但看李阀的眼神就很是不怀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