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军队的定位是屯田兵,只配备了长矛,纸甲,弓箭,战马,全部都没有,府衙的卫队有纸甲在身,会怕了他们?”某个官员冷笑,屯田兵只是用来恐吓威胁周围的贼人的架子货而已。

“贼人就是贼人。”虞世基道。为了自身的好处而战斗的贼人怎么会奋勇血战,若是死了,那不是便宜了其他贼人吗?贼人就算穿着军服,终究只是贼人而已。

“但是,我们只怕也冲不出去。”其余官员皱眉道。府衙中的所有人身上都带着鲜血和伤痕。毕竟只有千余人,敌我兵力太过悬殊,就是虞世基同样拿着刀剑上了前线血战,这才堵住了贼人的进攻。只是,想要继续反攻,平定这几乎是全城都是造反的贼人的九江,那是一点可能都没有的。

“不要紧,圣上很快就回来救援我们。江西只是新附之地,本来就没有什么军力,叛了也就叛了,只要我大越丹阳、历阳、汝南,洛阳等地不失,一日就能组建百万大军,天下谁人能敌?平定内讧不过是等闲事尔。”虞世基轻轻的挥舞衣袖,甩落衣袖上沾着的鲜血,血滴落到了地上,衣袖上却依然带着一抹鲜红。

一群官员点头,谁都知道这是安慰的言词。那几万叛军,十几万江西百姓之所以没有全力进攻,也没有放火烧了府衙,并不只是没有勇气拼命,而是因为叛军中有的是聪明人。

虞世基看着外头的鲜血,又想起了十余日之前的异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实在没有精力去仔细的揣摩,若是所料不错,这江陵的萧铣只怕也要出动了。

“江西大乱,近在咫尺的萧铣怎么可能不动手呢?”虞世基苦笑,胡雪亭有时候心狠手辣,有时候却妇人之仁。

“还不是一个合格的枭雄。”虞世基评价道。

……

“何必我们冒险进攻?”九江府衙远处的某个酒楼中被临时征用成了叛军的中军帐,几个叛军和叛民的首领坐在其中,饮酒而笑。

“事起仓促,九江府衙哪里来的存粮?不过是府衙厨房中准备的日常吃食而已,又能有多少,够仓促集结的千余士卒和百姓吃几日?我等只要守住了要地阻拦府衙中的人逃出去,府衙中的胡雪亭的妖人自然机会活活饿死。”某个叛军将领淡定的道,进了大越的军队当中,其他没有学到,这无敌的长矛阵,以及打仗需要粮草后勤却学了十成十。

另一个叛军将领看着远处的府衙一角,哈哈大笑:“我等有精兵数万,有江西百万百姓的拥戴,定然能横扫天下!”胡雪亭打遍天下无敌手,不就是靠“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以及长长的毛竹长矛吗?这东西如今落在了他们的手中,还怕胡雪亭什么,这天下只能是他们的!

某个戴着儒生头巾的英俊青年微笑点头:“胡雪亭冒充星君,为祸天下,手下妖人个个杀人如麻,人人得而诛之,我等替天行道,重振乾坤,拨乱反正,造福天下,定当名留青史!”

其余人大笑,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场面话,冒险造反,谁在乎名留青史?要的是天下好不好!只要能够杀了胡雪亭,夺了天下,自立为帝,洪福永享,这神仙都可以不做!

某个男子高高举起了酒杯:“为了造福天下,饮胜!”众人欢笑饮酒,兴致甚好,酒楼外,九江城中数处火起,浓烟滚滚。

“若不是为了以后,这府衙一把火也就烧了。”有人笑着,九江的府衙是林士弘花了大钱建造的,高雅肯定是算不上,但好歹看上去富丽堂皇,留着自己当府衙多好。

“没有必要动手,计算时日,府衙内的人也快没粮食了。”某个人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