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尉迟敬德受了李师明的大恩,忍辱负重,投身侍敌,终于手刃仇敌为故主报仇,定然千古留名,万世流芳。”那人叹息着,眼神羡慕和崇拜无比。

尉迟敬德不屑的笑着,名与利又是什么东西,他会在乎?

那人盯着尉迟敬德,继续道:“关中门阀屠戮洛阳,罪该万死,但这与关中数百万百姓何辜?胡雪亭杨轩感杀光关中百姓,天理何在?”

“人言高句丽残忍,突厥凶悍,吐鲁番卑鄙,屡屡犯我边境,杀我百姓,我大随与蛮夷势不两立,可天下有哪个贼子曾经一次杀我百万百姓?五胡乱华也不过如此!”

“胡雪亭杨轩感做出禽兽一般的事情,有什么资格做人?不杀了他们,这朗朗乾坤,还能看见太阳吗?”

尉迟敬德默默的听着,是啊,胡雪亭杨轩感太残暴了,根本不是人。若是任由这样的人得了天下,只怕会比秦始皇还要残暴一百倍,比杨広残暴一万倍,天下百姓将会生活在熔炉当中,生不如死。

“为了天下百姓,杨轩感对你的小义,小恩,又算的了什么?大义面前,虽千万人吾往矣!”那人厉声道。

尉迟敬德低下了头,若不是为了天下百姓,他何以要出卖杨轩感和胡雪亭?

“胡雪亭杨轩感屠戮太原门阀,有多少谦谦君子死不瞑目?”那人声音悲凉。

尉迟敬德的心中不由自主的掠过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或平凡,或英俊,或秀丽,都是太原的普通百姓,没有一个是门阀弟子,有的只是在门阀中做仆役,有的只是城中的一个小商贩,有的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但是,这些人都死在了杨恕、杨轩感、胡雪亭的手中。

尉迟敬德慢慢的伸手,按住了怀中的香囊。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啊,就因为住在距离城门近的地方而已,竟然被胡雪亭师徒一剑杀了!他翻遍了整个平地一般的城门口,也没有找到一丝的痕迹!

这个仇,怎么能够不报!

尉迟敬德摸索着衣衫中的香囊,只是想着她的容貌和声音。胡雪亭杨轩感为了洛阳百姓屠戮关中,他也理解啊,真心地理解!他真想为了她,杀光了所有大越大楚的人啊!

那人注意到了尉迟敬德的举动,心中一动。

“如此不仁不义,祸害天下的人,留在世上,有多少无辜的女子将会与她一般惨死?你想要你身上的痛苦,在其他人身上重复吗?”那人厉声问道。

尉迟敬德缓缓的点头,忽然眼中精光闪烁,恶狠狠的看着那人:“长孙顺德,你怎么知道我的事的?”这是他心中的逆鳞,没有向任何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