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就按照小娘亲的要求做。”最年长的造纸师傅道,其余造纸师傅点头,就当做东家有钱有人有时间,瞎折腾吧。

胡雪亭定下的排列组合实在太多,做得人头晕眼花,每天忙碌个不停,一群老师父越来越淡定,外行要是能搞定造纸,他们从小当学徒,好不容易才学到的造纸术,岂不是没用?

“祖宗传下来的秘方,怎么可能随便改变呢?”有造纸师傅悄悄的说道,不敢让那些丹阳县的人听到。

另一个造纸师傅不着痕迹的点头,秘方能够传一辈子,就是在于珍贵,随便就能研究出来,还叫个秘方。

“以老汉看,只怕还是去花钱买秘方的好。”有造纸师傅低声道,既然中原已经有人研究出了秸秆造纸术,那就花钱买秘方啊,小娘亲是官老爷,有钱有地有人,还怕买不到?就是一个普通的商号,也知道挖个墙脚什么的呢,小娘亲怎么会傻乎乎的自己研究。

有一个造纸师傅笑了,见众人看他,急忙道:“小娘亲可抠门的很。”其余造纸师傅点头笑着,心里却明白这不是那个造纸师傅的心里话,只看他笑容中带有的不屑,就知道他想的多半是小娘亲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一群造纸师傅微笑着,他们都有四五十了,见多了年轻人的狂妄,小娘亲也是年轻人,目空一切,那也是寻常。只是,这一次怕是要在造纸上吃苦头了。

“今天又有一批纸张可以收了。”某个造纸师傅笑,每过几天,就会有一批按照小娘亲的排列组合完成的纸浆进入到最后制纸的工序,然后就是一次次的失败。其余造纸师傅也笑,其实很多时候不需要把纸张晒干什么的,他们做了一二十年的造纸,只要看纸浆的浓度,就知道是不成的,只是那些丹阳人不肯罢休,一定某一种纸浆都要严格按照流程完成,造纸师傅们都懒得去看了,只管在一边闲聊,由得他们去浪费力气。

远处有人忽然惊叫:“成了!这是成了!”几个造纸师傅一怔,只觉是不是老眼昏花,造成耳朵也不太灵光了。

“我们也成功了!”又是一组人大声的惊叫。

整个作坊中的人都赶了过去,几个造纸师傅拿着那成型的纸张,仔细的看,虽然在脱色上有些差,但确实是做成了纸,在弹性和柔软性上,甚至比现有的树皮纸张还要好。

“这……这……”几个造纸师傅一阵晕眩。

“原来,是这么找出办法的啊……”有造纸师傅喃喃的道,他以前做过无数的实验,每次都是随意的修改其中一个工序,从来没有想过可以把所有工序的所有可能变化都做一遍。

“这是什么组合?”有造纸师傅厉声问道,却没人理他们,老师傅们对实验懈怠,丹阳人就对他们懈怠。

“只能告诉小娘亲。”几个丹阳人收起笑容,冷冷的看着老师傅们。有人快手快脚的把标签收入了口袋,死死的捂住:“快去叫小娘亲!”

几个造纸师傅习惯性的想要骂人,看着那些丹阳人的脸色,终于想起了这里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