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希望老杨千万要冷静。”贺若弼道,别看杨恕平常看着理智,真要儿子死了,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其余众人却不吭声,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大随朝糟糕透顶,未必对所有人不妙。

次日。

中书省议事厅内,杨恕慢慢的看着一份奏折,神色平静宁和,一如往日。厅内的几十人或低声交谈着,或忙着手中的公文,时不时的有意无意的往杨恕的方向看上一眼,杨恕的表情中,实在是看不出有没有疯狂啊。

高颖向其他几个大佬打了个眼色,众人心领神会。

“杨司徒,朝廷恐有大变,我等作为一国重臣,岂能置身事外,不如今晚到我府上小聚,我等好好的喝上一杯,商量一个可行的章程。”高颖道。

贺若弼道:“正是,在朝堂之上,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反是到了酒宴当中,说话反而方便些,诸君不如一同去老高的府上叨扰。”

其余诸位大臣纷纷捋须微笑:“是啊,有些话,我等的身份,实在是朝堂之中开不了口。”

“高公家中的酒水,老夫是羡慕久了,早想去好好的喝一杯。”

“同去,同去。”

“就如此说定了,大伙儿一齐去喝上一杯。”

众人笑着答应了,好像就是一次简单的幕(后)交易而已,其实这是众人昨日就已说定的宴会。

杨轩感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站在大随朝最顶端之一的杨恕,怎么都不可能为了儿子战死而痛哭流泪的,更不可能因此耽误公事。

“为国捐躯的人不止杨恕的儿子一个,难道只有杨恕的儿子重要,其他人的儿子就不重要?”

这个内容深刻到傻瓜都觉得有很大的立场问题形象问题的问话,堵死了杨恕任何形式的悲哀和沮丧。他唯有把痛苦埋在心底,淡淡的用高大上的言词表示,“别人的儿子能够为国捐躯,我杨恕的儿子也能为国捐躯。”

这种听着就知道不是真心话的言词,又怎么可能抚平一个老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杨恕深夜孤窗对月,只怕是泪如泉涌,心如刀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