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太大,房门又开着,好几个住宿的客人就探头过来,看个究竟。
有客人立刻冷笑了,才不过两三天,就对两个孤儿做如此恶劣的事情,简直是人渣。
老掌柜笑容都僵硬了,该死的,看走眼了,还以为胡雪亭一点常识都不懂,是个好糊弄的,没想到竟然是无赖,随随便便就把事情闹大了,急忙正色道:“老朽绝无此意!两位尽管住着,一食一宿,能费钱几何?只管住到贵亲眷来人为止。”
几个客人用力点头,这才像人话,有人大声的喝彩:“掌柜的果然是个君子。”
老掌柜努力微笑,被人狠狠的宰了一刀换来的赞美,一点点止痛的效果都没有,用股想,也知道胡雪亭肯定是要住到地老天荒了,每天还说不定要鸡鸭鱼肉,稍有不协,立刻大嗓门喊得整个郡县都知道。
胡雪亭用力拍桌,大声道:“别看不起人!胡某顶天立地,哪里会是无赖小人!我家没什么亲眷,以后只能靠我自己,我有手有脚,哪里会饿死。掌柜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且帮我找一个便宜的住处,我立刻搬了出去。”鼻孔向天,取出那一包铜板,扔在了桌子上。
毛!峰回路转?
掌柜又惊又喜,只觉这个女孩子还算上路,对胡雪亭莫名其妙的“顶天立地”也懒得多想,挤出仁慈的微笑,道:“没想到小姐倒是个有志气的,老朽倒是小觑了你。也罢,既然小姐有此雄心壮志,老朽定然为小姐找个好住处,另外,愿意再奉上些许银钱,助小姐一臂之力。”
也没有接胡雪亭那一包铜板,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只觉心砰砰的跳,很有大起大落之后的激动。
“这个孩子不是一般的人啊,原来是个神经病!”掌柜仔细回想胡雪亭的所言所行,只觉猜到了真相。
要是胡雪亭脑子正常,哪有不赖在客栈,不赖上县衙,撒泼打滚的道理?
胡雪亭看似敲了掌柜一些银钱,在掌柜的眼中,其实是下下策。掌柜会给多少银钱?也不过百十文钱而已,又能支撑生活多久?远不如赖在客栈中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好,毕竟客栈怎么也不敢轻易做出赶孤儿出门的事情,起码要让她们住上三五个月,风平浪静了,才好赶人,而且,到时候为了能让她们走,今日这百十文钱,他日也是得给的。
“能如此了解,也是好事。”掌柜寻思着,必须把事情干得漂漂亮亮的,再大肆宣扬一番,立个口碑不容易啊。
房间内,胡雪亭认真的数着铜钱:“唉,只有一百文。”这个死抠的知县,丫的记住你了!
“今后,该何去何从?”胡雪亭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
上策是回原身的老家,好歹总有个亲人吧?就算被嫌弃,起码有口饭吃,而且看原身的衣服,多少是有些银钱的,只要她动作快,闹得大,保证那些臆测中可能会瓜分原身家产的烂渣亲戚,分毫都不敢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