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之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因为这首诗,我倒背如流。”
老先生被哽了一下,气得脸红脖子粗:“好,真是后生可畏,那我便考你几个问题,如若你答对了,我就放你去三千阶,如若你没答对,你就得留在这里听我念一辈子的书!”
这个剧情,终于来了。
陆谨之垂敛长睫,站起身,面上恭敬道:“请夫子指教。”
老先生存心要刁难他,第一个问题就问得十分含糊不清:“虎兕出于柙,龟玉毁椟中,是谁之过与?”
若是正经的答案,必然是“典守者不得辞其过”,且原文中陆谨之也是如此作答的,但出乎意料的是,陆谨之没按套路来。
他垂目答道:“无人有过,错在时运。”
老先生又问:“鸡生蛋,蛋生鸡,那我问你,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肖倾眸子微颤,恍然间似乎明白这老先生暗喻的是什么,但又不是特别确定,他微皱着眉宇打量面前这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手指紧握成拳。
陆谨之挑起个若有若无的笑,细看又不像笑,他道:“先有造物者,才有万物。”
老先生捋着胡须,面上的表情总算缓和了些,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陆谨之,好一会才问了下一个问题:“小生慧极,但往往慧极必伤,那我最后就问你一个十分粗笨的问题好了。”
他转身从案牍后拿出一盘乱糟糟的沙子,那砂砾堆得东一块西一块,有的地方还是空白的,他将穿着沙的盘子放到陆谨之面前,做了个请的动作,对他道:“请你在上面回答我的问题吧。”
肖倾:“???”
他是不是听漏了,这老先生已经问了吗?
陆谨之却十分淡定,一手拢着袖子,微微倾身,伸手将乱成一盘的散沙抚平,指尖点在砂砾上刚要写字,那老先生却深深叹了一口气,制止了他:“不必了,你已经将答案告之我了。”
陆谨之微愕,眼中有些茫然。
老先生摇头道:“小生戾气颇重,伤身伤心,伤身边人。”他捋着胡子说完,若有若无睹了肖倾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