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找一些更露骨的形容词,但从未沾过情欲的承欢宫主,于这种事一窍不通,一时没找到,话语辄止齿中,眸光闪烁了下,吐出口的却是:“也不知昨晚跟小郎君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陆谨之被哽住了,尔后气急,一掌拍在桌上,茶杯哐当作响:“怎么可能,你休想,休想反正我有喜欢的人了,是断然不会跟你不清不楚的!”
他说起喜欢的人时,耳根通红,反倒激出了几分少年心性出来。
说实话,肖倾并不喜欢变得深沉的陆谨之,因为那样的陆谨之,眼神深邃得仿佛要将他吐噬,给肖倾很危险的感觉,本能得想要躲避。
只不过陆谨之这番少年心气只有这短短一瞬,很快他就收拾好自己外露的情绪,起身淡淡看了眼肖倾,拂袖道:“等出去了,你我的账再一笔一笔算。”
肖倾满不在乎地回之一笑,并抛了个媚眼。
他虽然从陆谨之的话里觉出了不对,但他懒得去解释过多,毕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炮灰马甲号。
倒是陆谨之进入南疆国都后,应该经历了许多艰险,而以他的城府来看,即便自己不告而别也不应该前后这么大的反差,这次再见对他是明显的厌恶。那么极有可能,他这个炮灰马甲也在这段时间背了许多子虚乌有的黑锅。
而且都是有伪证的锅。
可是肖倾向来是个不屑于解释的人,没有必要去解释,所以他只是默默喝完了杯中最后一口浓茶,虚着眼看了眼外面逐渐热闹起的街市,便跟着陆谨之下楼出了客栈。
十分巧的是,他们一出客栈就遇到了刚买完乌鸡的胭儿。胭儿看起来很开心,怀里抱着乌鸡,手心紧紧握着买完鸡后还剩的几个铜板,一个孩子蹒跚着跟在她身后,奶声奶气问道:“胭儿姐姐,我们不去摆摊了吗?”
胭儿在晨曦下嫣然笑道:“不去了,往后都不去了,大家都听腻了句芒神的故事,以后我上街去唱戏,变着花样唱,总能赚几个铜板。”
小孩蹒跚着,小手伸了好几次,终于在差点摔倒的时候抓到了胭儿的衣摆,他扬起洗得很干净的小脸,天真道:“那以后都可以吃上饱饭了吗?”
胭儿微微一愣,咬了咬唇,眼中闪烁了点希翼:“会的,往后的日子总归会越来越好。”
这个生活在边塞城池里的少女,倒是一腔赤诚。
肖倾慢悠悠跟在他们身后,双手枕在脑后,仰头打了个哈欠:“所以句芒上神在扶桑若木里留下这样一个幻境,想留住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