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学着唱给万鲤听。
他想看到万鲤轻轻垂下眼帘,默默地、沉醉地倾听的表情。
一个假期过去,他长高了,初一发的校服已经极为不合身,裤管短了一大截,已经要比万鲤高了,走在路上再也没人会叫他“小矮子”了。
可当江秦柯站在家里碎成一片一片的镜子面前忐忑地转了一圈,冷漠地抿了抿嘴唇。
忽然就不想开学了。
这身极度缩水的校服穿在他身上着实难堪。
他使劲拽了拽校服,希望能扯得长一点,好不那么紧紧裹着他的腰身和肩膀。
他那个只知道哭的母亲轻手轻脚地出现在他身后。
她脸上是一片青紫。
只一眼,江秦柯就知道“那个男人”昨晚又打她了。
她声音不利索地小声祈求:“能借妈妈点钱吗?妈妈没钱买酒了。”
江秦柯扯着校服的手一滞,他回过头:“你觉得连新校服都买不起的我,还有钱吗?”
“嘘!小声点!”母亲苍白着脸连连摆手,生怕吵醒里屋那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妈妈也是没办法了,你这个暑假打了好几份工,就给妈妈一点钱吧。”
江秦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捡起地上的书包:“我没钱。”
他走了。
晚上放学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万鲤。
万鲤吃惊地扬头看他:“你现在有这么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