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鸠宫历来是宠妃的住所,一个词形容就是华丽。
周围是琉璃灯、玉璧墙, 齐鸾英跪在这玉石铺就的地板,却只觉得寒冷。
一刻钟前, 齐羽昊说易琛不堪为公主夫婿,她说自请归藩,安居江南,再不插手皇家事宜, 只当除名了。
而齐羽昊却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 见说不动她后, 又作出思量的样子,这期间系统终于出现,齐鸾英本不欲理见死不救的它,但是它却自顾自的用独树一帜的音色说着令她天崩地裂的话。
“一级警报!!!容致暗部,余下情报网,归顺皇帝,公主府林漾、易琛,皆为皇帝手眼,请殿下小心防备!”
齐鸾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晴天霹雳。
她艰难地问道:“…有什么证据。”
“易琛书房里的那些纸,是他们多年来相互通信的证据。”
它说的很明确,也打消了她心里一丝丝的希望,她希望它说的是假的,但是系统虽然时常不靠谱,但自重生以来他们便绑定在一起,是与她共同承载着最大秘密的同伴,她信它。
正因为相信,再没有哪一刻,让她觉得荒唐至极,她跪在这里求一母同胞的弟弟救他安置在自己身边的暗探,卑微如斯。
而这全是齐羽昊一手设计,乐见其成的。那人与她朝夕相对三年,也都是假的,只是作为一个暗探最基本的潜伏。
此时此刻,她的眼睛是幽暗的,荒芜的,也是悲凉的,眼里的光在这一刻被揉得稀碎,整颗心比这天气还要冰凉。
她怕再冻下去这颗心就要被冻碎了,遂从冰冷的地上起来,仔细地拍干净膝盖上的灰,抚平那处褶皱,她不想留下任何一点跪过的痕迹,所以下手很重,一下又一下。
从前对齐羽昊这个皇帝她至多拱拱手,现在竟然跪了…也不知道他会在心里怎么嘲笑,但她已经不想知道了。
他们一个两个都该死。
在齐羽昊诧异的视线里,她挺起胸膛,一步一个脚印走出关鸠宫,即使冷雨淅沥,但只要她背影挺直,便仍是昔日骄傲的公主,京城最放肆无忌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