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的话就像晴天霹雳在她头顶炸开,顾星滢心口一窒,连退了两步扶着一旁的高几才站稳。
她已经没有爹了,如果连娘也没了,那她便只剩下孤零零一个人了。
老天为何对她如此残忍?
汹涌的泪意刺激着眼皮,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似的坠落下来。
齐太医见她哭的梨花带雨,心中不忍,安慰她:“姑娘不必伤心,常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夫医术不精,不能给令堂治好,但这世上或许有其他人能治,有个叫行真的和尚擅歧黄之术,在民间名声响亮,姑娘若能找到她,令堂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顾星滢朦胧的泪眼出现一瞬间的怔忡,随后又射出亮光,她垂下眼帘,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对着太医福了福,她道:“多谢齐太医,民女一定会找到行真和尚,替娘亲治好病。”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会去寻找此人,这可能是娘最后的希望了。
齐太医心知那行真飘忽不定,要找到此人何其艰难,这姑娘未必有这般机缘,满腔希望怕是要落空了,不过他不想打击她,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白瓷瓶递给她:“这是老夫配置的丹药,每日服一粒,可保令堂的病一个月不发作。”
“多谢太医。”
从房内出来,齐太医便去给江屿寒复命,豆蔻,辛夷搀扶着顾星滢进屋去看蓝氏,见蓝氏仍然睡着,但呼吸平稳,应当没什么大碍,替娘亲掖好被角,又吩咐温嬷嬷好生照顾娘亲,她便起身出去了。
两人扶着她走到外头,她见江屿州背对着门站着,快速收敛思绪。
“二公子。”
江屿州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目光在顾星滢苍白的脸上顿了顿,见她的眼尾晕开一抹红,眼睛也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哭过了,江屿州心中不忍,转过身去,说了句,“走吧。”
顾星滢点了点头,由二人扶着,跟在他身后离开晓星院。
路上江屿州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回头一看,见顾星滢走路一瘸一拐的,他停下来问:“腿怎么了?”
顾星滢答道:“扭伤了,不严重,二公子不必担心。”其实她走路挺疼的,每走一步都会牵动受伤的位置,但有豆蔻,辛夷扶着,也可以坚持下去,她不想让江屿州觉得麻烦,故而说不严重。
江屿州是个怜香惜玉的性子,惯会心疼女子,何况顾星滢还是他心中所喜,他当然要在喜欢的女子面前保持风度,“本公子让人给你抬肩舆过来。”
顾星滢摇头拒绝:“多谢二公子美意,有豆蔻,辛夷扶着民女便好,咱们还是快些走吧,不能让老夫人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