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何颤抖?
是因着心中在想她,还是因着……因着害怕?
殷昼自己都答不出来,他只觉得恐惧。
要说从前他会害怕什么,他只觉得是无稽之谈,但如今回过头来看,殷昼才知道原来自己也当真会有害怕的东西。
燕枝察觉到他的颤抖,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襟,但她又马上反应过来殷昼在轻薄自己,可脑海之中还是一片空白,连反抗都全然忘了。
“你……”
燕枝在唇齿与呼吸的交织之间疑惑地问出一句——而殷昼的话就低哑地如同要散在今日的风里:“给我好好活着。”
他的情绪如同狂风骤雨,可他的吻却青涩而克制守礼。
不过在她的唇上稍稍一碰,殷昼便很快直起了身。
他放开了被禁锢在自己怀中的燕枝,将她推了出去:“你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直到燕枝提着剑走向那些鬼界之人的时候,她其实都尚且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燕枝此生从未与人有过什么亲密的接触,殷昼的触碰意外地叫她觉得并不排斥——可脑海之中空空如也,燕枝几乎完全回不过神来。
她提着剑站定的时候,战斗与剑气都不过出于本能,而那鬼界之人忽然发觉面前站定了个衣衫猎猎的女修,反倒有些出神;再发现她似乎还有些心不在焉的时候,这出神便成了被轻视的恼怒。
燕枝身上的伪装已经全然褪去——反正如今再来隐藏自己其实意义也不大,燕枝觉得没甚必要。
她不再思索方才唇上的凉意,是不知道该如何思索,亦或者说是不敢再仔细深思。
从未经历过此事的燕枝到底是有些像缩头乌龟的,旁人戳一戳她,她就动一动;若是遇到什么自己实在想不通、解决不了的事情,她就把头一缩,不肯出来了。
如今她还正有个好理由,她需得专心应战,所以将这些事情抛在脑后,暂且可以不去想。
所以燕枝飞快地将心神尽数收了回来,凝视着面前的两个鬼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