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静宜话锋一转:“不久前我发现,我呆过的庄子是玄阳王府的,教我规矩的嬷嬷也是玄阳王府的人,玄阳王府与镇北侯府有龃龉,断然不可能联合起来骗我一个无知的商妇,我突然觉得或许我以为的上辈子只是黄粱一梦。”
她抬手抚上他的脸庞:“对不起,之前对你很坏,让你睡地板,害你生病。”
事到如今,难逃一死,是与不是都不重要,可她做过的事不能抹去,卫衡是无辜的。
卫衡眼眶湿润,不要说对不起,那是他活该受着,幸而俞静宜此刻看不到,他攥着她的手,柔声道:“依娘子所言,应该直接将我赶出门外,娘子愿意留下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俞静宜抿唇,她倒是有过那样的念头,后面想想卫衡对俞家的付出是真的,念及这份情谊,又或许是她的私心作祟,才没有那么多,幸好,她留下了他。
为了隐瞒重生,卫衡说出俞静宜死后的事:“坠崖后,昏迷的时候我也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摔死了,我入朝为官,抚养小酒罐长大成人,奉养爹娘,为了能与你……”
不等说完,被俞静宜打断,她紧张道:“你来抚养小酒罐,奉养爹娘,那我哥呢?”
大哥怕是凶多吉少了。
卫衡面上一怔:“哥娶了媳妇,还有其他的孩子,所以才由我来照顾。”
“你呢?”俞静宜嘟起小嘴:“你有没有再娶。”
她还活着,卫衡就梦见自己再娶,一定饶不了他!
“没有。”灵魂拷问,卫衡果断回应,她是他永远的妻,唯一的妻,为了让虎视眈眈的陆嵩死心,他熬死了陆嵩才放心与她在俞家的坟地合葬。
“真的?”
“真的。”
顿了顿,俞静宜叹气:“等我不在了,你可以再娶。”
大哥获罪免不了一个抄家,全家发配,她获罪,全家都要被戳脊梁骨,后半生难安,有血缘关系逃不掉,卫衡只要与俞家脱离关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