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于察言观色的宋玮看在眼里,笑容加深,这表明卫衡对俞家不满,或是对赘婿的身份很是抵触。
酒壶是精心设计过的,壶嘴好似优雅的天鹅颈,纤细修长,凤莲翘着兰花指,倾斜酒壶,伴着能令人平心静气的潺潺的流水声为卫衡斟满了酒。
宋玮叹了一口气:“不瞒卫公子,这次的事确实是小女一时糊涂所为,不过她这么做是出于好意,是为卫公子的遭遇感到不平,她和俞家那丫头一起长大,对她泼辣跋扈的脾性最是了解,想着若是她不在了,卫公子便能自此脱离苦海,恢复自由身,岂料,非但没能救下卫公子,倒是给自己惹了牢狱之灾。”
卫衡眼底闪过一抹狐疑,诧异道:“在下与宋小姐只有一面之缘,宋小姐何至于此?”
宋玮又是一叹,闷了一口酒:“小女平日就爱看些惩恶扬善的话本子,遇到不平事就想逞英雄,不过这世上不平事诸多,也不是谁的事都管,大抵还是因为女儿家那点小心思。”
他眼珠子转向卫衡,意味深长:“原本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今日一见,卫公子仪表堂堂,英武不凡,倒是觉得小女确有眼光,一面足已。”
卫衡一脸惶恐地垂下头,去捞酒杯,酒气入鼻,眉头一拧。
宋玮不懂行,不知酒商对自家的酒有多熟悉,酒还是酒,没有外味,但与俞家提供的酒有些许不同。
加东西了。
他一脸厌恶地摔在桌上,旋即表达歉意:“对不住,成日熏着酒气,再好的酒对在下来说如同添了毒鸩,难以入喉。”
宋玮眉心拢起折痕,又如水波般悄然散去,依照他原本的意思,来一出捉奸在床,拿住他的把柄,彻底绝了他的后路。
不过如今看来,卫衡并非是厌恶酒水,而是对酿酒的那户人家深恶痛绝,如此,倒是省了麻烦,不必再多花心思了。
他用白胖的手指把玩着玲珑的酒杯,笑道:“无碍,是宋某思虑不周。”
卫衡紧张起身:“天色已晚,在下该回去了。”谁有功夫听你在这胡扯,再耗下去,就真回不去了。
“男人归家全凭自己心意,何言该与不该。”宋玮悠然道:“俞家,不回也罢。”
凤莲姿态婀娜地上前劝说:“宋老爷有话,卫公子只管放宽心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