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气敛息,放轻脚步进入庙中。
上香的人大多赶早,这个时辰已经没什么人了。
他静候了一会儿,便见一只又黑又瘦的胳膊从供桌的桌布下面伸出来,摸索着去抓他放在供桌上的素糕饼。
他莞尔一笑,走上前,抓着那只胳膊,把黑豆从供桌底下拎出来。
换下去的糕点才会拿给乞丐,自己动手会被人驱赶,黑豆做好讨饶扮可怜的准备,他苦着一张黑乎乎的小脸,待对上卫衡的视线,乌溜溜的双眼倏然睁大,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皮蛋,大眼,小木鱼,救命啊,要杀——”
他亲眼目睹了卫衡用招旗杀疯马的过程,对他又敬又畏,后者占了九成以上,此刻,在他眼中,卫衡就是索命的阎罗。
卫衡眼疾手快,抓起一快糕饼塞进他嘴里,堵住他的尖嗓门。
黑豆面上一怔,脸色迅速蹿红,神情痛苦,用空出的一只手扣住自己的脖子。
这是噎住了。
但凡不是抱着杀人目的,这种时候都会把人松开,黑豆等的就是这个空子。
卫衡双眼微眯,左手倒右手,改抓他的脚踝,将他整个人倒提着,生生把糕点抖出来,紧接着又是一转,脚踝换手腕,把人正过来,威胁道:“你若是再玩花样,我就找个旗子把你挂起来。”
顿了顿,又补充:“包括你的那些手下,一个不留。”
在俞家的时候,不管饭菜多好,黑豆都只吃一点点,本以为他是伤了胃肠,想帮他调理,后面他说,担心吃太多长胖了,乞讨的时候就讨不到东西了。
俞家既然把人留下,定会管到底,他这么做,是为了那些跟着他的手下,卫衡这是掐着他的软肋出招。
闻言,黑豆重重地垂下小脑袋。
卫衡这才将他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