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页

长痛不如短痛, 她担心继续拖下去,会守不住自己的心。

冒然写出这么一封信,家里人会起疑,也会给家里招来麻烦。

她找出一身不起眼的旧衣, 穿在原本的衣服外面, 拆开妇人的发髻, 戴上帷帽,趁着家里人各自忙碌的时候, 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凭着记忆中的路线送到驿站交给信使。

出了驿站, 她钻进一个无人的巷子里,将旧衣和帷帽一并丢弃, 尚未绾发, 就有些站不住了。双腿好似绑了沙袋,越发沉重,举步维艰,整个人香汗淋漓。

不远处, 有一个卖豆花的摊子,她强撑着走过去,找了一张空桌坐下来歇歇脚。

摊主是一位衣着朴素而干净整洁的妇人,她笑盈盈地走上前:“姑娘想吃甜口还是咸口的?”

甜口是在白白嫩嫩的豆花上浇一勺红豆蜜汁,咸口则是浇一勺肉沫酱汁,再撒上葱花、香菜、辣椒碎。

俞静宜抬头,双双对视,皆是一怔。

她回过神,笑了笑:“陆大娘。”

陆大娘便是与她自小定亲的陆嵩的母亲。

早年,陆婷秀身怀六甲孤身一人来到灵溪县,说是夫家发迹另娶,将她赶出家门,娘家觉得丢脸不肯收留,才会流落于此。

她本分勤快,又有一手做豆花的手艺,很快在灵溪县扎下根来。

陆俞两家住得近,她生产时命垂一线,险些一尸两命,被郭芳蕊救下,自那以后,两家往来密切,待俞静宜出生,便定下了亲事。

多年来,两家似姻亲那般相处,相互关照,两个小的从走路蹒跚不稳的时候就玩在一块儿。

直至俞静宜摔断了腿,陆母强硬地退了亲,两家人才断了往来。

俞家虽然没有厚着脸皮地想要把自家残废的女儿强塞给陆家有状元之才的儿子,但到底是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