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静宜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轮椅就是她的腿,她操控着轮椅推开窗子,饱吸了一口凉丝丝的空气,脸颊的灼热渐渐褪去。
心道,等她能站起来,一定离他远远的!
春雨连绵,一直未停,青荟将两人的膳食一并送到了房中。
放下食盒,摆好碗筷,她取出一个掌心大小的盒子,目光看向俞静宜的袖口,一脸窃笑:“夫人说,娘子皮肤娇嫩,姑爷抓得那般紧,定要留印子的,抹些药膏好得快。”
昨日,一家子多次进房查看卫衡的情况,瞒得过外人,瞒不过自家人,连俞母都上手帮忙过,还是没能掰开卫衡的手,也不好使太大蛮力,就由着他了。
生病的人最是脆弱,抓着谁就是最在意谁,一个个揶揄的眼神投过来,俞静宜羞愤欲绝,这会儿听了这话,气恼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饶是卫衡这个皮糙肉厚的汉子,面子也有点挂不住了。
他轻咳一声,一本正色:“辛苦娘子了。”
俞静宜:“……”
卫衡从善如流地接过药盒,口吻中满是愧疚:“既是我犯下的错,就让我将功补过给娘子涂药吧。”
他打开药盒,眉眼低垂,托起俞静宜的手腕,撸开袖子,用修长的手指沾着绿色的药膏均匀地涂在红痕处。
这般从容的做派与真夫妻又有何区别,俞静宜有些抗拒,可卫衡只是“心无旁骛”地弥补过失,反倒显得她想法太多。
抬眼看去,一旁的青荟眼神暧昧,不用想就知道,回头就能把这件事告诉她的爹娘,有始有终嘛。
忍了。
……
早膳后,俞静宜照例来到药房配药,酿酒。
又不是病入膏肓,不能刚醒来就躺回去,卫衡默默地跟在后头,不多言不多语,大有“反正我出不去,娘子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