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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他突然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站定后,强行打起精神。

不得不承认,经过那场战事后,他的身体似乎不比从前了。

……

衙门里,除了张时之外,欺骗他的李老太太一家子都到齐了。

公堂之上,陈知府双眼寒光四溢,语气冷厉:“李春花,本官问你,张时说,他预支工钱,偷盗银两都是为了给你治病,可属实?”

李春花矢口否认:“那是他胡编的。张家村的人超过半数都姓张,民妇的夫家虽与他同姓,却没有半分血缘关系,为甚会帮民妇治病,而且民妇身体好着呢,每日都能下地干活,他好赌,定是把银子拿去赌坊输光了,补不上银子,才会推到民妇身上。”

她面色红润,中气十足,不见半分病容,扭头对不远处的张时淬了一口,

“老天无眼,怎么没有把你和你那对短命鬼爹娘一块带走。”

张时神情恍惚。

昔日里,李春花看向他的目光盛满了长辈对晚辈的慈爱之色。在他十四岁那年,李春花去河边帮他洗衣服的时候不慎落水,患了一场大病,自那以后,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眼前这个精神抖擞,面目可憎的老太太与记忆中的人重合。

李春花的长子张明附和道:“大人明鉴,小人的娘身子骨一向很好,张家村里的人都可以做证。”

赃银会被追回,为了昧下这笔银钱,一家子做足了准备。打从张时进城做工后,李春花整日在人前转悠,还特意多做了不少农活。

陈知府看向一旁事先请来的大夫,后者会意,上前为李春花诊脉。

半晌后,面向上首点点头,重新退到一旁。

张时眼中闪过迷茫,悲切,最终堕入了愤怒的深渊,涌出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