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回来了。”谢游提着水壶从外面进来,越过谢霈走到床边,在床头柜旁抽出纸杯倒水。
水流“咕咕咕”的声音像侵染着他的忐忑不安,因着垂眼的缘故,不太看得清他略微泛红的眼圈。
谢檬调侃:“小助理果然要更聪明些。”
傅寒见隔着病号服掐了掐她的腰,递了个“别太过分”的眼神给她。
“我削水果!”谢霈嗅出那话嫌他笨手笨脚,当真七窍生烟。
满肚子火没处发泄,只得走到茶几跟前落座,他拿着明晃晃的水果刀一刀一刀削苹果皮,眼睛却目不转睛瞪着她,活像手里那苹果就是随便他剥削的谢檬。
这几个月,谢霈受的委屈比一辈子都多!为姐弟两操得心比过去二十几年都多。
水倒好了。
谢游端着杯子,深深吸了口气,走到床边将水递给谢檬,又别扭又奇怪道:“姐,喝水。”
那声音不大不小,清晰在病房里响了起来,里面夹杂着诸多复杂的情绪,像有千言万语亟待诉说,可都化成了简简单单三个字。
谢檬接过水润例润喉。
谢游暗暗松了口气,胸腔里汹涌着丝丝缕缕的温热,含糊着道:“谢谢。”
在他印象里,他总是被抛弃的,不重要的。从母亲初次将他当做货物般交给谢檬开始,谢霈没将他当成儿子,而他对谢檬而言更像个争夺家产的竞争者,整个少年时期他都被扔在学校不闻不问。
成绩考好了,无人知晓。
成绩考差了,也无需担心。
而母亲第二次想将他当货物讨价还价时,他怀疑他对谁来说都是不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