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句“相公公”却像是道锁链,把他心中的怒全都拴紧。

最终他只能扯开她的手,干瘪瘪的说一句:“站好,好好说话。”

柔软的衣料被他从指缝拽出,手心里突然空荡荡的,安乐好似心里头空了一块。

果然……

他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对她有了别的看法吗?

想想也是,谁会在枕边放一个蛇蝎心肠的歹毒之人?他没在公堂之上检举她已是万幸,她还要求什么?

垂下眼皮,借着夜色遮住心里的失落。

她紧紧捏住裙摆,好像这样做便找回方才手中的实感。

不知不觉她放慢了脚步,慢慢地、慢慢地落在他的身后。

说不定,回到家中他便要同她说和离之事了吧?

心中开始聚集郁气,鼻尖也微微酸涩。

视线里,黑黝黝的路面变得越来越模糊,她一步踉跄,踩进田边摔下去。

“噗通”巨响,把前面的许裴昭吓一大跳,他回过头来才发现,安乐已经落后在他一步之外。

小小的人卧倒在黑黢黢的田野里挣扎,也不知道她碰到了什么,她倒吸凉气的声音在这夜幕里特别清晰。

随后她又惊呼了声,那声音还没完全发出来,又被她吞了回去。

赶紧大步跨向她,许裴昭抓住她挣扎的胳膊,用力往上提。

手掌之下,她胳膊细得不像话,许裴昭恍惚想起,他们大婚那日,背上的她也是轻得好像要飞走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