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铁军厂里加班,回来得晚了一些,田馨到田家时,沈红缨已经把饭菜置办好了。
大正月的,田馨看沈红缨做的菜闹心。
主食是窝头,是用最糙的粗粮制成的,一看就刺啦嗓子,至于菜,都没油水,说菜都算好听。
桌上摆了一盘咸菜丝炒鸡蛋,鸡蛋碎的像渣,一小坨可怜兮兮的在碗里,一看就没舍得多用蛋。
至于炒菜,就是清汤寡水的炒白菜,反正没一样像模像样的。
沈红缨用围裙擦手,叹气道:“田馨呐,这饭菜好吃歹吃你也别挑,咱家条件也不好,跟别人没法比,田静开销大,你爸爸有病常年得吃药。”
田铁军有病?田馨看他整天活蹦乱跳的,不像是个病人。
沈红缨热情的招待着,夹了一筷子白菜到田馨碗里:“快吃,快吃饭吧。”
一口白菜下肚,田馨皱皱眉,一点油没放,白菜一股潲水味,好好地白菜,糟践了。
按理说新姑爷第一年登门,无论酒水好赖,都会准备上一瓶,条件好些的就准备迎春酒、燕潮酩,差一些的就去供销社打点散装白酒,散装酒价格不贵,一斤才几毛钱,可在这桌子上,田馨连酒瓶都没看见。
吃饭的间隙,沈红缨有一搭无一搭的诉苦,说家里过的难,人情来往,吃穿用度,哪样都折腾钱。
田馨吃的少,田静也没怎么动筷。
平时田家吃的,比桌上这些好多了,辣嗓子的黑窝窝头她实在咽不下去,家里只有月底供应不够吃才会端它上来,田静吃不惯。
田馨热情,不住地往田静碗里夹菜,一边夹一边道:“妹妹,你怎么没吃菜?是不是今天人多拘束?自己家别客气。”
田静嘟囔着嘴,她不想吃这些。
沈红缨投来一个威胁的眼神,示意她把碗里的都吃掉,田静无奈,硬着头皮往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