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想起什么,皱眉问:“他说问路,是跟你问的?”
不用纪桃回答,纪唯已经站起身走过去对着钱相宇又是几脚。
“天底下还没有说理的地方?”钱相宇只来得及捂着头,大叫道。
纪唯停了手,冷笑道:“去将赵家人找来,让他们把人领回去。”
“不行,你们无缘无故打人,我要告你们,还有你,你那个针,怎么能扎人?”钱相宇痛到极致,连害怕都忘了,指着纪桃大叫道,丝毫没有了一开始的斯文。
纪桃微微一笑,眼神里冷意一片,道:“钱公子是吧?你不经常来桃源村,怕是不知道,我是个大夫,你方才胡言乱语分明就是发了癔症,我给你治病来着,还没有收你的诊费,你怎可倒打一耙?”
纪桃语气阴森森的,钱相宇看到她的眼神也是冰冷的,顿时打了个寒颤,身子缩了一下,嘴上却道:“你年纪轻轻,什么大夫?怕不是坑蒙拐骗,我要去县衙告你。”
纪桃抬起手,指尖亮晶晶的闪着光,钱相宇身子再次缩了缩。
这时,门口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似乎人来得还不少。
纪桃老神在在,纪唯冷着脸看着进来的一群人,尤其看了一眼缩在赵吴氏身后的赵钱氏,淡淡道:“这人说看不起我纪家,还言语侮辱桃儿,方才还发了癔症,桃儿医者仁心给他扎了一针,又诬赖桃儿是庸医。我怀疑这个人神志不清,大概……”
纪唯指了指脑子,道:“有些问题,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看在和赵家乡里乡亲的份上,此事就不计较了,你们领回去吧!”
赵家人看着浑身狼狈不堪满脸青紫的钱相宇,一时间有些愣怔,赵钱氏最先反应过来,尖叫一声扑了上去,“相宇,你这是怎么了啊?”
“丢人现眼,滚回去。”赵吴氏怒骂道。
赵钱氏身子瑟缩一下,显然还是有些怕的,随着她们一起进来的另外两个妇人则是窃窃私语,此时一人上前扶住她,笑道:“大嫂,娘说了让你回家,至于钱家弟弟,发了癔症,如今看他的模样已经好了,不如让大哥送他回家去。”
另外一个妇人附和道:“对啊,纪姑娘的医术难道您还不相信?”
说话间,暗示性的往纪唯和纪桃身上一扫。
赵钱氏顿时不敢再闹,此事若是闹大,纪唯一生气,对他们赵家在桃源村的日子影响很大。再者说,赵吴氏根本就不愿意帮她,若是知道她悄悄做的事,回去以后只怕还要收拾她。
付大夫也只诧异之后就接受了。
第二日一大早,纪桃就对他行了拜师礼,他也接了纪桃的茶,一点都没提前些日子的拒绝。
纪桃心里微微松口气。
这边付大夫的伤快好了,正闹着要回家,敲门声响起,纪桃出去开门,一眼就看到门口的与这朴素的桃源村格格不入的华丽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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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桃面色不变,杨嬷嬷已经上前一步,“你是谁?”
“小生想要问路,敢问姑娘,纪家怎么走?”钱相宇对杨嬷嬷的问话恍若未闻,执意看着纪桃问道。
纪桃回身,远远的就看到纪家的大门,再次回身看着他,问道:“你是纪家什么人?”
钱相宇似乎也感觉不到纪桃话里的冷淡,笑道:“现在还不是什么人,日后嘛,就不一定了。”
杨嬷嬷面色难看,纪桃点点头道:“哦,纪家只有一个女儿,你是不是……”
钱相宇就露出些心照不宣的笑容来,面上微微苦恼,皱眉道:“家姐对我的婚事过于上心了些,我也不好违了她的意思,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末了,还意味深长来了一句,“那纪家就是再富贵,我也是不愿意的。今日我一见姑娘,就觉得熟悉,可能我们有缘也不一定,纪家姑娘肯定有她的有缘人,姑娘放心。”
放心个屁。
纪桃微微一笑,唇色肌肤都透着微微的粉,眼神亮亮,容貌比起镇上选出来的第一美人也不逞多让。比起第一美人,面前的姑娘更活泼,眼神里的神采似乎能让人心情好起来。
钱相宇眼睛更亮,就听到对面娇俏的姑娘对边上颇不耐烦的年轻男子笑道:“杨二哥,此次的诊费我不要了,能不能帮我揍他一顿?”
钱相宇还没反应过来纪桃的意思,暴风般的拳头就落到了他的脸上身上,可怜他只是个文弱书生,丝毫无还手之力。
纪桃双手环胸,看着杨大远毫不费力就把钱相宇打到地上满地打滚,嘴里不停求饶。
“住手,住手,还有没有王法?”
眼看着他脸上乌青一片,身子都拱成了虾米状,杨大远才收了手。
纪桃冷笑一声,“还要不要姑娘我放心了?”
钱相宇手挡住眉间的乌青,见了纪桃的恶狠狠的眼神,忙转开眼睛,哆哆嗦嗦道:“姑娘,小生无意冒犯,姑娘错怪我了。”
纪桃冷笑道:“怎么,还是我冤枉了你不成,方才你那话没有冒犯姑娘我?”
钱相宇几乎想要哭出来,捧着头只觉得浑身哪儿哪儿都痛,闻言不敢怠慢,赶紧道:“方才小生孟浪,求姑娘宽恕。”
纪桃满意,“走吧。”
杨家的院子里还能看到前几日喜庆的痕迹,窗户上的大红喜字还是崭新的。一进院子就看到杨大成焦急在正房门口探头探脑,见了纪桃松口气,上前道:“桃儿,你可算是来了,快帮我看看,芙儿她到底怎么了?这不吃不喝的,大人也受不住,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纪桃随着他走进正屋,一进去就看到床上蔫了吧唧的冯婉芙,面色苍白,脸颊消瘦,躺在床褥间,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到里面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