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又学着姜越的样子半蹲下身。
她面向他,有些迟疑地问:“进余,怎么了?”
“你在说什么?”
“你、你有什么你说给我听,我帮你去办好不好?进余,你是不是不舒服,不如我——”
“……离我,远点。”
“进余?”
“滚。”
“……”
“让你,滚。”
聂向晚离得很近。几乎将耳朵贴近他面前,终于将那微弱的气声听得一清二楚。
却在听清的瞬间愣在原地。
那些在刺骨寒冷的江水中,在烈风呼啸的楼顶,在呼吸错乱的电话里,她都没有听到过的话。以他的忍让,善良,温柔,本该永远都不会对她说出口的话。在这一刻,全都成为了清晰的词与句。被他说出来,清楚地表达出来。
她脸上的表情一瞬如骤寒下的皮肤皲裂,破开裂痕。
而后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他的头发上、脸上、甚至眼底,全都是血,血红的痕迹。他用这样仇恨的眼神看着她。
她不知所措。
却又忽然伸手,想要帮他擦干净,试图用自己的袖子去为他擦脸上的血。嘴里几乎颠三倒四地解释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