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进余一身是血, 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提示灯的红色一直持续了三个小时。他就在那里坐了三个小时。
期间, 唐母来过。向他解释。
聂向晚来过,向他解释。
甚至连姜越亦随后赶来——早在收到唐父病逝消息的第一时间, 这位称职的特助先生已买好了飞至上海的机票。
然而等真正到了医院,他所看到的,却远不是想象中的井井有条、遗产交接。甚至没有人再过问遗产的事。
只一个血人傻愣愣坐在手术室门口。旁边是叽叽喳喳围着他转的女人。
不管她们说什么。
唐进余由始至终,全程没有说过半句话。
一身血的衣服仍穿在身上,血痕蹭得到处都是。他弓着腰,两手拢在一起,撑在膝盖上。肩膀却好像不知何时便垮了, 塌下去,整个人一直在发抖。
唐母就站在他身边, 试图拉过他的手。没拉动。
她皱紧眉头、回看了一眼手术室。
手上仍是不死心地拉他, “进余, 你到底怎么想的?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记者,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坐在这里解决不了问题啊!你现在去换个衣服,换个干净点的衣服,然后出去、去跟他们解释一下情况!”
“不用出去、不用出去。”
一旁迟迟未走的聂向晚闻言,立刻抢过话茬。
视线环顾一周, 垂下眼睛,她又哀声道:“阿姨,进余, 是我的错,我也没想到方圆会做这种事!真的太吓人了,我、连我到现在都很后怕……但他毕竟是我的助理。我也有责任……所以我一定会帮忙你们好好处理外面那些记者的,这些事我比较熟,你们放心吧。真的。”
“那就太好了!你也知道,我们家现在是关键时期——”
两人一句接着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