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着其余家属左右走动的脚步声,水流声,叽里咕噜的讨论声。
唐进余本就睡得很浅,这么一吵,毫无意外地被惊醒,忍不住眉头微蹙。又下意识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刚刚五点一刻。
他是四点半才稍微有的睡意,这么一算,睡了还不够一个钟头。
正犹豫要不要继续睡会儿,恰好俩姑娘你推我我推你,挽着手从卫生间出来,和他不偏不倚打了个照面。
他还什么都没说,其中一个姑娘脸已瞬间红透。声量亦立刻压低,最终含羞带怯,从他面前快步走过。
剩下他收了无数秋波仍莫名所以。
半晌,耗得睡意全无,也只得撑住膝盖摇了摇头,起身去简单洗漱,便又出门,找个地方吃早饭去了。
事实上。
因天莱总要留几个能说话的人看着。所以这次回上海,他甚至连姜越也没带,一切从简。
病房的确开了一间,不过不是给他,而是留给了——那对母子去住。他平日里开车往返医院和老宅,也并不住在这里。
只不过昨天夜里父亲下了第三次病危通知书,他彻夜难眠,才在送母亲回家后返回,又干脆在医院枯坐了一夜。
脑子里好像什么都过了一遍,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最后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才发现手机早没了电,这会儿在医院门口的早餐店找了个充电口,手机屏幕这才睽违数个小时重新亮起。
打开看,一堆未接来电。他顺着时间慢慢往下滑,其实也不用想,几个来电人,无外乎是母亲、姜越、阿婆……还有,艾卿。
艾卿?
他愣了下。
险些即刻要回拨过去问她出什么事。然而脑子终于比手快了一回,又及时制止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