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时候都是僵硬的。
只觉得,如果说她人生中,此刻想得到的,最后悔的事中第一件,是答应了林逾静今夜一起回家。那么第二件,应当就是临走的时候没有提醒同样丢三落四的小女孩,最后再检查一下自己的背包。
嘈乱的脚步声远远而去。
她低着头,叹了口气,忽觉得口罩下的空气,竟一时间憋闷得——叫人难以呼吸了。
你相信孽缘吗?
尽管你拐着弯,躲着墙角,把自己缩到最小,躲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它仍旧可以拐弯抹角、钻进墙角、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你。孽缘和缘分,明明只差一个字,但前者是孽,后者是情,或许就差在一个“缠”字而已。
所以,数遍史书三千册,听过别人有缘无分,却没听过孽缘有始无终。总要勉强出来一个结果。
艾卿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恍惚真变成了一个哲学家。
就在她抬头的这一瞬间。
她问自己什么是孽?
或许千般阻挠,万般障碍,依旧不信无缘,便成了孽。不信便是孽。
日落西沉,雨滂沱,沿着檐尖往下坠。
他眉目疏冷,向她微微颌首。
连“好久不见”、“最近好吗”这样的客套话都省略不必说。
他的视线只在她脸上定了一瞬,又挪开,恰如她也只是任由自己视线在他脸上飘过,瞥了眼他额头上隐隐的红痕。比之那日看到的照片,瞧着已淡去不少,只右手上还缠着纱布。
至于旁边为他撑伞的人——此时认真一看,才发现是过去见过的。那位叫姜越的特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