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天衣无缝的笑容却逐渐收敛、淡去,直至最后,彻底消散不见。
变成周邵记忆中面无表情的“故人”。
正像多年前他曾目睹的那样:十二岁的聂向晚,冷漠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父母厮打、痛骂彼此,颜面全失。却仿佛在看着一对陌生的夫妇那样,甚至不忘提醒他,不要站得太近——不好意思,今天让客人看笑话。
“我们才不一样。”
她说。
“还想合作的话,就给我,收回你刚刚说的话。”
无论什么时候。
聂向晚始终自认是有说出这种话的底气的。
原因无他:毕竟,能有几个人能真的像她和唐进余那样,自打有记忆以来,就一直跟在对方身旁?
这仿佛已经成为了她身上一种无法完全戒除的习惯。
青梅竹马,少年相识,常年陪伴,对她来说,又怎么能是“我和你一样”?
他们明明和谁都不一样。
犹记得小时候,他们还都住在同一个大院里的那几年。唐家家底最厚,根基最深,家里的孩子当然亦顺理成章成为“统领群雄”的孩子王。
但是这样一个孩子王,却永远会不吭声地跟在她身边,如果有人胆敢欺负她,说她的坏话,唐进余——这个瘦胳膊瘦腿的高个儿男孩,就会扑上前去帮她打架。
被老师骂了也不怕。
被同学孤立也不怕。
甚至她偷偷把位置搬出去陪他,他还会说让她进去,他干的事和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