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儿惯是个说话不带把门的,兴致一上来,不留神就唠到□□点。
艾卿头天刚熬了个通宵,说归说,其实从店里出来时眼皮已在打架。这会儿开车又是四五十分钟——起初她还能强打精神,和周筠杰随口说几句话解闷。结果聊着聊着,不知聊到那句,却忽然没了声音。
车停稳时他侧头看。
她系着安全带,身子却整个往窗户那头侧倒,隐隐有小虾米窝成团的雏形,却已是睡熟了。
“艾——”
艾卿。
伸出去叫人的手,于是和半路没声的名字一起顿在半空。他默默收回手。
托着下巴。盯着她那笨拙又透出防备感的睡姿,心想要不多让她睡一会儿?自己开车回去也不过一个小时而已,哪怕她睡到凌晨,他也赶得及回家换衣服去公司,其实不妨事。
想了想,又把车上的空调调高了两度,正准备顺手从车后座找件什么东西给她盖盖,无奈手机偏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他怕把人吵醒,手忙脚乱地挂断。
等小心翼翼再去看未接来电,却见联系人名显示是自家小叔,一时间,免不了又愁苦起来。回头看了眼,艾卿仍没有睡醒的前兆,索性只得先推开车门下车,走远些,才把电话接起。
“喂,小叔。”
“干什么去了?刚才还挂我电话。”
周邵却懒得跟他客套。
声音一如既往清冷,开门见山便问:“现在旁边有女人?”
“……我朋友。她在车上睡觉。”
“朋友,”而周邵重复,“你在国内还有什么能值得你等她在你车上睡醒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