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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俞风举起一只手,却被荣潇兴抓住。

“我信你。”荣潇兴想,或者自己就是误会了,若不是误会,他还是想把迟俞风留在身边。刚刚说过的话,他反悔了,不认了。

皇帝金口玉言,说了便不能更改,可是在迟俞风面前,他并不是皇帝,只是一个求不得的普通人罢了。

“信了就好。”一场虚惊,迟俞风松了口气,心情从最低点回到最高点,忍不住扑到荣潇兴怀里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嗅到淡淡的龙涎香,他才回过神,从荣潇兴怀里抽身,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陛下,今晚睡不着吗?”

荣潇兴来的时候冷漠而阴郁,被他坦白心迹和拥抱后,所有的负面情绪,如烟消云散,杳无踪迹。

“是……”想起刚才自己的粗暴之举,荣潇兴头一回生出窘迫的感觉,不愿再想也不愿再提,讷讷道:“我想过来跟你聊一下我失忆的事。”

“您记得失忆时发生的事?”迟俞风来了兴趣。

“记得。每次失忆后再回忆起来我都记得失忆时的事……”荣潇兴见他坐得端正,不由失笑,“要听一个故事吗?”

“听听听!”迟俞风两眼放光坐在他身边。

“我这失忆症是从登基那天开始的……不,或许从前就有预兆,只是那时候我又紧张又激动,坐上皇位时竟忘了自己是谁,看着陌生的大殿,陌生的群臣,我……唉,不说也罢,那一次失忆只持续了半日。我很快就恢复过来,但当时的异状却被一些人注意到。我那时初登基,忧心皇位不稳,只好找了个荒唐的借口把他们杀了……”

迟俞风见他眉头紧锁,想必对自己的行为并不认可,忍不住轻抚他的手臂,安慰道:“都是以前的事了。后来呢?”

“后来这种情况又出现了几次,我遍寻医者,却无人能看出我身体的异状。更遭的是,原本半日失忆,我还能以身体不适为借口搪塞,后来竟演变成整日失忆,失忆时还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为了避免露出马脚,我正常时开始模仿失忆时的喜怒无常,也断绝了其他人接近我的心思。”

“现在为何情况越来越糟了呢?”迟俞风听着心脏跟着悬起。

“我曾经找到一位老御医,他说这是先天之症,有一定可能随年纪增长越来越严重……”

“那御医有说过怎么调理吗?”

荣潇兴点头又摇头,“他给我开过食疗的方子,曾有过一定效果,但是后来又无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