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裴解颐想,四年前和四年后的现在,她和她之间寥寥有过的几句对话,这是她第一次在她的语气里听到感情——愠怒的感情。
“你们自己找吧。我不是他什么人,也不是你们的什么人,不当中间的桥梁。”说完裴解颐挂断电话。
整个人是溺水的感觉,脑子仿佛跟着缺了氧,极其混沌,混沌得她忘记确认现在是不是亮绿灯了,直接踩了油门,紧接着便发现母女原来还在斑马线上,裴解颐猛地踩刹车并迅速打转方向盘。
“嘭”地,车头撞上路边的树,裴解颐的身体随着车身的剧烈震颤惯性地往前扑,重重磕到方向盘上。
混沌的脑子愈加混沌了,疼痛明明抽光了她的所有力气,她却还能转头望向车窗外。
母女俩均安然无恙,小女孩正被哭得稀里哗啦的母亲抱在怀里。
她不禁笑了笑。
同时又记起,她曾经还查过,车祸的尸体也特别丑,一个不小心就比上吊的尸体死状更丑。
眼皮流下的红色液体阻断了她的半边视线,她记起养母去世的当晚,她的视网膜也如同被满地的血充斥。
继而她产生了幻觉,路随竟然出现在车窗外。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明显在喊她,但他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之前似乎被深渊吞没了,她一点听不见。
路随急切地砸碎了车窗玻璃,伸手进来打开车门,也抱住了她。
裴解颐想出声回应他的,眼前蓦地一黑,她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