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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烟抱着匣子,跑回马车,抱起雨伞追上七月,回了她住的院子。

雨依旧下个不停,七月回到东屋暖阁,身上的衣衫已经濡湿,手上的血印在了衣衫上,粉红色的常袍,皱巴巴又斑痕点点,看上去像是块破旧的抹布。

蓝烟放下匣子雨伞,忙着先去箱笼里拿干爽衣衫来给七月更换:“七小姐,您先坐一阵,奴婢再去给您打热水洗漱。”

七月目光定定看着炕桌上的匣子,嗯了一声。蓝烟出去了,她终于忍不住,上前打开匣子一看,里面装着几只不同尺寸的湖笔,加上各种画画的颜料。

颜料与湖笔都不算贵重,对七月来说,却极为难得。她每个月只有一两月例,拿去买颜料与纸笔,也勉强够用。

只是乌氏认为她是乱花钱不务正业,她又出不了门,许了雪露银子,被瞒下一大半,买回来丁点的颜料,她只能省着用,笔都快秃了也舍不得换。

胤祥居然知晓她喜欢画画,七月合上匣子,陷入了沉思中。

蓝烟打了热水进屋,神色为难说道:“七小姐,您快些洗簌,夫人说,让七小姐马上去她的正院。”

七月嘴角讥讽一闪而过,默不作声去洗漱了。

手上受了伤不宜沾水,蓝烟绞了帕子,七月略微擦拭了手脸后,去了乌氏的正院。

随从跪在地上,七月一进屋,他悄然斜着眼打量过来,然后呜呜哭了几声。

七月面无表情走过去,对沉着脸坐在椅子上的乌氏福身请安:“额涅。”

乌氏也没有叫起,厉声说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地不先来给我讲清楚,还要我三催四请,你可是存心要急死我?”

七月径自起了身,平静地答道:“女儿不敢。”

乌氏尤未解气,恼怒地说道:“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雪露伺候你这么多年,你也不说个所以然,说不要就不要。若是传了出去,不是我们府上御下无方,就是主子待下人刻薄,哪个名声好听了?给你阿玛脸上蒙羞,让你弟弟跟着丢脸,你就满意了?”

七月心里荒凉一片,手受伤的地方,好似在跳动着痛,连着头都跟着一起痛不可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