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记大的有些吓人——起初赵舒蔓还以为那是一只眼罩。
“爸爸?”谢诚看到那男人,眼睛一亮开心地朝他跑了过去,“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被谢诚抱住,男人脸上却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甚至有些烦躁和不耐。
“跟你说了不要这么叫我,”男人把伞扔到一边粗鲁地拉着谢诚走到屋檐下蹲下,“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以后爸爸可能不会再来看你了。”
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叠钞票,又四下看了一眼,“这些钱你拿着,以后呢,要是遇上合适的领养人,你就叫他们爸爸妈妈。”
“为什么?”
谢诚脸上的笑戛然而止,几颗水珠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滑。
从小长到大,谢诚变了很多。
唯独头发却丝毫没变——坚硬,向上,像茂盛的野草,像刺猬。
“爸爸这是为了你好,就算接你回去,你花阿姨也不会对你好的,你还不如就留在这里。”
男人说着,抬手用衣袖帮谢诚擦去脸上的水珠。
“不会的!”小谢诚拽住男人的衣服,“花阿姨对我很好啊,而且我也会对小弟弟好的,爸爸你不是说了会接我回去吗?”
“识大体一点。”男人把钱塞进小谢诚的衣服口袋,“爸爸已经决定了,总之你就待在这里,乖一点,不要给老师添麻烦。”
“我很乖!也没有给老师添麻烦。”小谢诚有些慌了,他求救似的抓住男人的衣服,“而且,而且那个老师很过分,他——”
“说了让你听话,老师都是为了你们好!”
男人站起身,一把推开小谢诚。
他走到外面捡起地上的伞,撑起来,快步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