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猛然被收走,绑匪嗓门极大:“薄总 您听见了,人好好的,可是一点儿委屈也没受,我们可信守承诺了。”

挂断电话,他听见那个戴着变声器的人说话:“埋伏起来吧。”

黑色布条下,乔眠双眼猛然睁大。

他又急又气,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咽咽,有人踢了踢椅子,还是那个熟悉的变声器音:“省省吧力气吧,一会儿,可就你自己了。”

“他上楼了。”

椅子被拉动了,乔眠的人身体晃了晃,被对方连人带椅子拉到了另一边。

他侧着耳朵,听到了薄厉铭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很沉稳,皮鞋踩在石灰面的台阶上,一层一层往前走。

他每走一步,乔眠的心就被提起来一分,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堵在喉咙里的话一遍遍往外挤压:

别来!

快走啊!

求求你了薄厉铭,不要救我了!

求求你,离开吧!

这栋烂尾楼只是起了个框架,以楼梯为中心两边对称,再加上没有门窗四面透风,呜呜咽咽的扬起灰尘,不一会儿就把鞋面染成了灰色。

薄厉铭踏上最后一层楼梯,朝着右边空洞洞的门框一看,手掌攥成了拳头,手背的青筋都要爆起来。

他的眠眠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色T恤,瘦弱的身体勒满了麻绳,嘴巴被一张黑色胶带粘起来,

眼上还系着黑色布条。

苍白,脆弱,仿佛一捻就要碎了。

见他出现,站在乔眠身边的劫匪扯掉了乔眠眼上遮盖的东西。

乔眠甩了甩脑袋,皱着眉把目光从石灰地面抬起,一眼看见站在楼梯口的薄厉铭。

他来的很急,平时一尘不染的鞋子沾上了灰尘,黑色西装裤的最下摆也泛灰了。

可是他永远清贵而耀眼,就这样站在这里,就把乔眠的眼睛一下子全部点亮,又一下子尽数熄灭了。

乔眠红了眼睛,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流,疯狂地摇着脑袋,乞求薄厉铭不要过来。

生平第一次,他会奢望薄厉铭能不能不要爱他,如果薄厉铭不爱自己就好了,他就不会以身犯险了……

上一世因为他的任性,薄厉铭被车撞死;

这一世他已经很乖很乖了,他很想很想好好陪着薄厉铭过一辈子,他还怀了薄厉铭的宝宝,等到来年春天,宝宝就会降生了……

可是,好像还是没有变。

他又把薄厉铭给害了。

薄厉铭站在楼梯口处,就这样不近不远地望着他,眼神平和得就像以往任何一次在办公室处理文件抬头看见他一样。

那双深邃的墨色双眼带着只有对他才会露出的柔和,薄唇开启了两下,乔眠双眼通红,瞬间就读懂了对方嘴里的话

“别怕。”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从眼眶滚落下来,乔眠一个劲儿地摇头,哀求地看着他,求他别过来。

“薄总,现在需要您把钱打到这个账户里面。”

有人举起一张纸展示着,薄厉铭看着号码,把钱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