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还是红的,声音也是软的,平平缓缓中带着几丝羞怯的波澜,娇娇的说:“你不要使这么大劲儿,脖子都勒红了。”

解开一排纽扣,对方又伸出小手在他脖子上摸了摸,动作很轻柔,指尖也软软的,“疼不疼啊……”

薄厉铭喉结滚动了一下,任由对方凑过脑袋来吹了吹。

“呼呼就好了。”

薄厉铭闭了闭眼睛,遮住泛红的瞳仁,心中那股戾气都消散了些。

奔三十的人了,什么阵仗没见过?

愣是被一个乔眠眠吃的死死的。

腰间动了动,一双小手伸了过来,搭在他腰上,薄厉铭猛然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他身上那件浅色的防晒服已经脱下来了,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边上。

他太瘦了,两只小胳膊从宽大的T恤里面伸出来,又细又小,似乎用点儿劲儿就能折断了。

而现在,那两只小手正搭在他腰上,水汪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水红的唇开开合合,“薄厉铭,一会儿,你能不能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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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的时候,他们俩的第一次并不和谐,至少在乔眠看来,算得上是一场酷刑了。

刚被薄厉铭带回去的时候,他是被乔家遗弃的孩子,是处在舆论的漩涡里,被所有人唾骂的淫 娃 荡 妇。

焦灼,抑郁,怀疑,自卑……无时无刻不缠绕着他。

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只会呆呆的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从白天到黑夜。

怕他出意外,薄厉铭推开了所有的工作,日夜守着他,陪他关在卧室里面。

哄着他吃饭,他吃不下,喂进去就会呕出来,只能打营养针。

可他怕人,别人进来,他又会哭闹,揪着自己的头发,躲到角落里。

所以薄厉铭学会了打针,手腕上一排针眼,触目惊心,对方怕他害怕,一直用腕表遮着。

还要哄着他睡觉,即使他闭不上眼睛,睁着眼从亮灯到朝阳升起,薄厉铭也总是陪着的。

最难的那段时间,是薄厉铭陪他走过去的。

后来精神稍微好了些,接了爷爷的电话。

爷爷说,时间久了就好了,他年纪大了,经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了。

自己哭了一场,也就慢慢认命了。

他和薄厉铭的关系,也因为这些时日的陪伴,有了不少的缓和。

他开始看书,开始养花,后来拿回了手机,也再次遇上了煽风点火的陆从远。

他破天荒的要出门,薄厉铭眼中全是惊喜,紧紧抱着他,一遍遍地说“乖孩子”。

出去见了陆从远,得知自己遭遇的一切都是薄厉铭的手笔。

他万念俱灰。

拽着他走出阴霾的人竟然是推他进入深渊的人。

多么讽刺。

他行尸走肉一般回了别墅,坐在沙发上等着薄厉铭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