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老师是北师大的。”
湛超眨眼,“......啊。”
“嗯?”
“没事。”湛超说,“是你说他是北师大的,我想到我上次去老师办公室拿东西,碰到他了,他倒是跟我说了几句话。”
“说什么?”
“说如果我早生十几年,我的人生可能会很危险。没听懂。”
“我也不懂。”颜家遥闭眼,指中节抵眉心,“不过你说的梦,我也想做一次。”
湛超盯着他眼睫不放,“我也很想延续那种感觉。”
颜家遥后一秒胳膊碰脱了酒瓶,湛超没抓住。砰!啪嚓,碎一地绿脆。仍未擦燃火柴的流浪“汉”受惊昂头,呜啊高喝起来。不久指天,口齿混沌:“火!火!”精神有残疾。
湛超伸头探看,“你没事儿吧?!”
“火!火!火!”
“对不住!我说没砸着你吧?”
“火!火!”
“个二愣子说什么呢?”
颜家遥拉高毛衣领,两颊漫红,“他看见你的烟了,找你借火。”
“那你等会儿!”湛超喊:“我下去拿给你!”
贺磊、钱越连着问了两句:去哪儿不打啦?湛超抽起夹袄披上身,说,下楼马上回。咣咣又走那截钢梯,脚步声交错,显然是成双。
湛超在黢黑里回头,那人理应随在后似的一线形影,既不鬼祟也不蹑足,就那么安静地,跟着了。这里没灯的,只剩些微具自明性的动响和气味。“你是不是醉了?”谨慎发问,不得回答。颜家遥递出右手,“晕。”
没人说过静电危险吧?啪嚓几点零余,举臂间打响,在腋下、肘关节,且递延去腕关节。零余堆积亦不可小觑,氧与风抰势助燃,胳膊整个就着了,在掌心喷出一团青蓝的火焰,“过来。”湛超握住了一抔初雪。
没有灯,近荒地的后门拉了栅栏门,缝隙够伸胳膊,“打火机给你。”
流浪“汉”靠近,潮臊气扑鼻,她接过左右端详。
“擦那个轮儿,就出火了。”
“呜啊!”擦燃了去点炉子,点燃又进前,喊:“饭!饭!吃饭!饿!”
“没有。”
“衣服!衣服!好冷!衣服!”
“也没有。”
“钱!钱!给我钱!”
湛超掏了张五十递出,“你说的那些,直接去买就行。”
流浪“汉”夺过后又喊:“还要!还要!钱!”
湛超又掏了五十。
流浪”汉”手舞足蹈,“还要!不够!钱!”她昂头,像祈盼雪片变毛币。
湛超再要掏兜,颜家遥将他扥离栅栏,推拽间连退,湛超贴向墙。
“她要说寂寞你是不是跟她上床?”接着铁口直断:“我看你是个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