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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佑安一听哭的更凶了。

秋季一过大昭的北疆第一个进入冬季,营帐外北风呼啸,丝丝的凉风顺着营帐缝隙钻进来,冻的季晨旭手指青白僵硬。

门帘挑开一个面容威严的男子上前握住冰冷的指尖,道:“怎么不让人多加个炭盆。”

“就快好了,”不论多少次,季晨旭只要看着这个男人,他都会陷在这个人深邃的眼神里。

季晨旭在得知北疆战乱的第一时间,立马放下了手上的一切飞蛾扑火般的到了这个男人身边,隐匿了二十年的心思再见到他的那一刻,铺天盖地的根本藏都藏不住。

而他也求仁得仁,徐严青也对二十年前的事只字不提,与他重新在一起了。

只是他撒了个逆天大谎,他说自己这二十年来,只苦守着徐严青一个人,生怕他再因为点什么撵自己离开,不让自己配在他的身边。

他在豫州乡下的儿子,被他时不时的忘记,又时不时愧疚的想起。因为他的一己私欲,他隐瞒着阿正存在的事实。

其实他不是怕父亲和爹爹,因为未婚生子辱没门庭把他逐出家门,他是怕被眼前的这个男人嫌弃。

怕他日以继夜惦记视若珍宝的人,嫌弃他脏,嫌弃他口口声声说着痴情,却被地里连孩子都有了。

“晨旭,你来北疆快一年了,”徐严青把冰冷的手放放到自己的腹部温着,“这么久不回去书院那边没关系么。”

“麓山书院本就是和豫州官学一起联办的,”季晨旭神色有些不自然地道:“我只是个挂名的山长,平日里也不教书,就是寻个山水清明的地方读书而已,不碍事的。”

也不知道他这么一走,剩下阿正自己会怎么样。

多年前他与徐严青都贵为世家子弟,一同在国子监开蒙启悟,两家又走的近,自然形影不离的玩到一处。

十七岁那年徐严青拒了家里安排的亲事,与季晨旭醉倒在一块,徐严青说他不喜欢女子,也不喜欢哥儿,季晨旭问他喜欢什么,总不能是喜欢男人。

可徐严青却说,喜欢你,喜欢的是你。

平日子只知道埋在书本里的季晨旭,根本没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他俩在拔步床上滚了一遭,才彻底明白了何为“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