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広的消息早已断绝了,他甚至没有主动去探听过,按照杨広的习惯,若是胜了早已派人回来召集众人去中原三呼万岁,此刻还没有消息,多半是败了,甚至死了。他一点都不伤心。杨広没有把他们当儿子,他们又何必把杨広当父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一套在杨暕可不好用。
杨暕甚至有些松了口气。他不稀罕当个流亡大随的皇帝,但杨広死了,就没人可以指挥大随的军队杀了他了。还有比这更好的吗?
“本王要在这里建立大随。”杨暕低声的道。以前杨広只想反攻中原,这拉其普特蛮夷的人数就是一大优势和资源,轻易不会去屠戮,但杨暕已经想通了,他需要这块土地,需要一个稳定的忠心的王朝。
“人多了,就不忠心了,杀光了不忠心的人,这大随就稳定了。”杨暕嘿嘿的笑着,眼角竟然莫名湿润了。
一群官员看着杨暕,眼神崇拜无比,心里却有些哀叹,杨暕竟然越来越像胡雪亭了。
……
一群吐谷浑士卒冲进了某个拉其普特人的村子。
“全部出来,站好!”吐谷浑士卒们用结结巴巴洛阳话呵斥着,但村子中根本没人听得懂。
“不出来也好。”吐谷浑将领冷笑着,“把所有看上去还算考究的房子全部烧了,里面的人都杀了。”
一群吐谷浑士卒呼啸而去,拉其普特人真是太穷了,根本没办法说一个统一的标准,比如围墙有多高,房子有几间,衣服是什么面料,唯有全部凭借自觉,胡乱的屠杀了。
十日之内,恒河流域处处都是杀戮,尸横遍野,拉其普特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唯有惊恐的惨叫,互相搂抱着缩在屋角。
某个村子中,一群人躲在屋子中不敢走动,村子里的尸体依然胡乱的堆着,都没人敢去收拾。
忽然,号角声在村子里响起。
“快!快!是随人的号角,若是迟了,我们就会被杀的!”一群拉其普特人惊恐的叫着,玩命的跑向了村口。他们听不懂洛阳话,但是却被鲜血和杀戮飞快的教会了随人的规则。
“你负责教他们洛阳话,一个月之后,不会的就杀了。”某个随军士卒对一个拉其普特族士卒厉声道。
那拉其普特族士卒双眼放光,一点都没有觉得残忍或者杀戮自己人的罪恶感,唯有杀戮高种姓人的扭曲愉悦感和跟对了老大,成为新的人上人的自豪感。
“是,若是他们学不会洛阳话,我就杀了他们。”那拉其普特族士卒大声的道,对大随忠心耿耿。
又一个月,杨暕完成了对拉其普特的清洗,世上再也没有拉其普特的痕迹,唯有大随。
几个官员问杨暕:“若想彻底消灭拉其普特的痕迹,完成向大随的转化,是不是还要消灭种姓制度?”
“种姓制是个好东西,没有必要推翻了。”杨暕笑了,若是当年中原执行种姓制,哪里还会有胡雪亭之流的草民造反?可惜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思想已经渗透到了中原人的骨髓。
“本王要在这神奇的地方执行种姓制度,世世代代做皇帝。”杨暕张开手臂,对着天空大叫。
一群官员无所谓,就算执行种姓制度,他们最少也是世世代代当官员的种姓,也不吃亏。
“殿下高瞻远瞩,千岁,千岁,千千岁。”官员们笑着。
第440章 大家都有新式武器
某个山区之中,一群将领围住了来护儿,愤怒的看着他。
“将军!”某个将领厉声道,这段时间太憋屈了,明明顺顺利利的进入了陇西,然后在大散关前耀武扬威,没想到忽然来护儿就脑抽了,带了大军向西遁入深山当中,还特贼头贼脑,根本不敢正正经经的设立营帐,只把大军安排在树林之中搭个小帐篷,晚上更是篝火都没有,别说是官兵了,就是强盗山贼都没有如此窝囊的。
“根本没有被敌人追赶,为何我等要如此狼狈?”某个将领质问道,大军撤退,无非只有两种情况,打败了要逃跑,或者假装撤退,设下埋伏等着追兵跳入陷阱。但大散关上的大越军队乌龟一般坚决不出动,随军既没有打败,也没有什么陷阱等着追兵跳,这撤退的如此狼狈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来护儿看着手下的将领们,个个年轻的很,脸上满是朝气,以及稚嫩,跟随他远征高句丽,又辗转杀到党项、吐谷浑、拉其普特的左御卫老将们已经尽数不见,或死于乱军之中,或被杨広和杨暕抽调走。他微微有些凄苦,将军百战死,那是当兵的宿命,但带着这么一群菜鸟打仗,死得真是不心甘。哦,这些人不能算菜鸟,这些随人征战数年,也是老鸟了,只是都是从底层的士卒提拔起来的,没有读过兵书,也没有指挥作战的经验,平时训练蛮夷士卒的时候看不出问题,在这真正的战斗当中的判断力立刻就差了许多,尤其是在冷静方面,那一颗颗想要立功,想要体现自己的能力和价值的年轻的心,真是让他莫名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