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老板捂着额头的伤口,冷笑着看着那一家人和其余客人们,这里是大越国的根基之地,也敢来这里叫嚣?

几个衙役互相看了一眼,分分钟就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经过,无非是一群霸道的客人殴打客栈老板而已,为了这种案子大半夜惊动县令老爷,那绝对是脑子进水,就是明天白天被县令老爷知道了这个案子,也肯定逃不掉呵斥。整个江南都在忙着调运粮草,安排人手接应即将到来的大批中原移民,谁有空为了一个小案子浪费时间?官场有言,府县同城,三生作孽,县令老爷和刺史老爷在同一个城中已经烦的要吐血了,说不定看他们这些衙役敢捣乱,分分钟就打了他们板子。几个衙役缓缓点头,这种小案件随便糊弄过去算了,又没有业绩,又没有奖金,反而给自己惹麻烦,何必呢。

“这事情,就这么算了吧。”老王扯过客栈老板,低声道。“开门做生意的,总会遇到一些不讲理的客人,你看,他们上有老,下有小,也不容易,你们和他们都受了伤,谁也不吃亏,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这么算了。”

其余衙役点头,或冷冷的,或亲切的,或微笑的看着客栈老板,闹出事情来见官,对谁都没有好处,何必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退让一步算了。

客栈老板惊愕的看着老王和其他衙役,好像看到了世上最奇怪的怪物。

老王和其他衙役理解,老实人第一次遇到衙门办案,都是这种表情,但是,又能怎么样呢?公道可不是他们心中想的那么容易得到。

“你看,他们中有老人,有孩子,要是受了伤,就赖上了你们,要是没有受伤,也受了惊吓,照样可以赖上你们。若是见了官,你把柴房租给别人,有错在先,又动手打人,错都在你身上,只怕要赔偿不少医药费。何必呢?”老王道。

客栈老板盯着老王,道:“我是自卫。”

老王笑了:“什么自卫,只要你还手,就是打架斗殴。”

客栈老板怔怔的看着老王,忽然明白了,笑着问道:“你的意思是?”

老王笑了,客栈老板还是很机灵的:“我去与那些客人商量,你稍微配些银子,就这么算了。”

“我们全家都受了伤,我爹娘年纪大了,这受伤了,以后多半要瘫痪,我要请人照顾他们。几个小的受了惊吓,以后只怕见了人就怕,也要看大夫,这辈子只怕都不能读书写字做事了,都必须赔偿我们!”那一家人泪如泉涌。

“我们就是住了一晚客栈啊,竟然天降横祸,残的残,伤的伤,死的死啊,这辈子可怎么办啊!”几个妇人又坐在地上大声的哭泣。

一群客栈的客人兴高采烈地道:“对,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赔医药费,营养费,孩子的照顾费,万万不能便宜了这家黑店。”敢收三四倍的房价,太黑了,必须赔死他。

“她大婶啊,别哭了,快去这客栈中找找有什么值钱的,千万别让客栈老板藏起来了。”有客人用与那一家人相近的语言大声的提醒着,他们互相不认识,但出门在外,互相帮助,对付赚了他们黑心钱的客栈老板,那是应该的。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有客人冷冷的看着那客栈老板,报应来了吧,这次只怕要关门。

老王随意的看着众人,问那一家人:“要多少?”

“一千两!”那一家人热切的道。

老王摇头:“太多了。”一千两是天文数字,绝不可能。

那一家人急了:“我们家的老人很有可能瘫痪!”“我们家的孩子很有可能变成白痴!”“我的脑袋被打了,很有可能影响智力!”“我眼睛肿了,会瞎的!”“一千两,绝对不能少!”

老王冷笑:“人要知道分寸!一百两,就这么了结了。”那一家人看看穿着衙役服装的老王,点头:“就冲着衙役老爷的面子,一百两就一百两。”一百两银子也是巨款啊!

老王转身去找了客栈老板:“他们要一千两,我们是自己人,我绝不会让你吃亏,我替你做主,赔他们一百两,彼此就这么了结了。”一百两银子虽然也很多,足够这个客栈老板破产,但那又关一群衙役什么事情?案件了结了,才是大事中的大事。

客栈老板笑眯眯的看着老王,淡淡的道:“老夫没钱,老夫要打官司。”

老王冷笑了,找不痛快是吧?他冷冷的看着客栈老板,眼神冰凉。别以为你是江宁人,老子是外地来的,老子现在是衙役老爷,你是p民!

【作话】

ps:注1的事件这时都没有发生呢,这里跨越了时代随便吐槽。别说交白卷和有色人种是现代的事情,那陈东也是北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