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有人应着出来:“谁啊?”听声音很是年轻。
王奶妈心中微微一紧,死死地盯着大门。大门慢悠悠的打开,露出一张年轻的脸,见是一个士卒,急忙瞅了一眼马车,虽然是官车,但只有那么几个士卒跟随,也没有锣鼓开道,想必这马车内的官员品级很低,年轻人的声音立刻就大了:“你是谁?知道我家是什么地方吗?就你也敢敲门?信不信诛你九族!”
王奶妈一怔,事情仿佛也没有向好的一方面飞奔。
“这里是沈府吗?”王奶妈下了马车问道。
那年轻人看了一眼王奶妈,并没有看到官袍,更没有看到贵气霸气上位者气,立刻就鄙夷了,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货色而已。“哪里来的乡巴佬,不知道这里是赵府?”
王奶妈听着“赵府”二字,微微头晕,仔细的打量那不耐烦的年轻人的颜面,找不到一丝与两个老仆相同的地方。“我找赵三和赵五。”王奶妈道,沈子晨的两个老仆是亲兄弟,排行是三和五,小地方不讲究,一直就这么称呼着。
“大胆!我家老爷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那年轻人厉声道,若不是见王奶妈的身边有士卒护卫,早一个耳光打过去了。
王奶妈怔怔的看着那年轻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力一推,将那年轻人推的倒退了几步。她大步走进了宅子,厉声叫道:“赵三!赵五!出来见我!”
那年轻人从地上爬起来,愤怒的想要还手,看见几个侍卫毫不犹豫的抽刀,立刻又退了几步,指着王奶妈大骂:“你知道我们赵府的背后是谁吗?是大越的皇上!我们赵府是皇上的仆役,你们惹我们赵府就是惹皇上!管你是谁,株连九族!”
门外看热闹的百姓哄笑着,很是高兴看到这赵府的人气急败坏的样子
“最好打死了!”有百姓低声的道。这赵府劣迹斑斑,全死光才好。
“只怕死得是这个女的。”有百姓低声道,宰相家看门的七品官,最正直最讲法制的达康县令的保姆都不是普通小吏能够依法办事的,何况是皇帝的仆役?
“咦,这个女人我怎么看着眼熟?”有街坊邻居皱眉深思,总觉得哪里见过王奶妈。
赵府内,有不少人快步走了出来,当先一人厉声怒骂:“谁敢在我赵府内放肆!来人,把他砍……”忽然一怔,愣愣的看着王奶妈,惊讶的道:“王奶妈!”
门外的街坊邻居中有人惊呼:“对!那是王奶妈!”“是王奶妈,我怎么就没有想起来呢?”
王奶妈看着眼前的几十人,各个锦衣罗缎,当先的两个老爷模样的人更是身上挂着好些玉佩,若不是这脸庞没有改变,她真认不出这两个身体胖了一圈,满脸的富贵蛮横地主老爷的人,就是几年前一脸忠厚,为了保护老爷的财产而拼命的赵三和赵五。
“你怎么来了?”赵三惊讶的道。赵五惊慌的看门外,没看见胡雪亭,心中立刻定了几分。
“这里什么时候是赵府了!”王奶妈厉声呵斥,心中凄苦无比,她宁可这两个老仆被沈家的狗腿子打死了,饥寒交迫病死了,望穿秋水变成石头了,也不愿意看到这两个曾经与她一齐从沈家跑出来,为了保护沈子晨夫妇财产的忠义仆人穿得像个老爷,说话像个老爷,走路还是像个老爷。
赵三看看赵五,挥手让附近拿着棍棒的仆从退开,鼓气笑脸,道:“王奶妈,好久不见,快请里面坐,来人,上茶!”有什么事情何必当着外头的人闹,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屋子里解决才是王道。
王奶妈厉声道:“这是沈家的房子,你们两个不过是个仆役,管家都不是,竟然要仆窃主产吗?”她身边的几个士卒立马刀剑出鞘,敢夺取皇帝的家产,真是太不要命了。
赵三看看翻脸到不能再翻的王奶妈,再看看门外一脸兴奋的嬉笑的围观百姓,冷冷的看着王奶妈,太不识抬举了,竟然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窃取?你胡说什么?这房子是姓沈的没错,可是,和姓胡的有什么关系?背弃祖宗的姓氏,还有资格回来要沈家的财产?呸!”赵三冷笑,既然撕破了脸,那就把话说清楚。
王奶妈冷冷的看着赵三,心中只觉冰凉一片,怎么都没有想到赵三会说出这么无耻的言词。
赵五向伸手的仆役们打着眼色,道:“你当年倒是好,跑去洛阳投靠了小姐,享尽荣华富贵,可我们兄弟呢?我们兄弟两人要面对沈家的刁难,你可知道是多么的艰难?”
赵三指着门外的街坊邻居,大声的道:“我兄弟俩说得句句是实,你可以问他们,是不是我们两兄弟拼了性命,才保下了这个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