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亭瞅瞅周围深思的人们,是不是要模仿千百年后,大力提倡孝道的标准,比如每年回家看两次爹妈什么的?
一群人看胡雪亭,这个柳恨火虽然说不上才高八斗,但至少有普通水平,不算死读书,是个能办事的,看在他认识字的份上,在人手奇缺的越国,当个小官吏还是够的。
更有几人看胡雪亭,眼神中透露着顶多就是多了个奸臣,越国早已虱多不痒。
“可是,朕不想这么做啊。”胡雪亭问柳恨火,做皇帝的不能随心所欲,那做皇帝干嘛?
“政治,就是妥协!”柳恨火斩钉截铁的道。
“哈哈哈!”胡雪亭没忍住,大声的笑。张夫人恶狠狠地看着胡雪亭,可惜有外人在,否则一定又是一脑门拍下去。
“太不知道轻重了!”李浑叹气,都已经说了就是一坨屎,也要勇敢的吃下去,怎么熬到了现在破功呢。
“不好意思,忽然听见这么熟悉的见解,实在忍不下去。”胡雪亭擦眼睛,瞧,笑得太开心,眼泪都出来了。
治理国家靠什么?
这个简单又深刻的问题,问美国人,美国人会回答那是政客的事情;问日本人,日本人会回答跟我没关系;问德国人,德国人会耸耸肩,靠难民啊。
问华夏人,北京的出租车司机,杭州的城管,深圳的流水线工人,上海的白领丽人,大学的学子,广场上跳舞的大妈,个个会兴奋的如数家珍,熟练的告诉提问者一整套完整的,系统的,充满深度的管理国家的方式,从大局,到细节,从军事到经济,无不齐备。
华夏人个个都是政治家!哪怕是只认识“一二三,天地人”的半文盲,都会一脸严肃认真高傲深刻唯有我知道的回答:“政治就是妥协!”
“你的意思是,政治上的事情,都是可以‘妥协’的?”胡雪亭笑着问。
柳恨火脸上的笑容已经开始尴尬,却自信的道:“是,妥协的背后,就是交易。”甲乙是政敌,甲想提拔手下当县令,乙自然会反对,但若是甲妥协,只给手下当县尉,或者给乙的手下也谋取一个县令的位置,大家都有好处,这提拔手下的建议说不定就成功了。
“这就是妥协的力量。”柳恨火恢复了从容,心中万分的鄙视胡雪亭,没有文化的人不知道妥协,以为世界非黑即白,不知道还有灰色,真是愚蠢。
“你下去吧。”胡雪亭笑着挥手。柳恨火傲然拱手,大步离开。一群人惋惜的看着他,多说多错!不说什么政治就是妥协,现在已经是一地之官了。
“说得很对啊。”张修闻忍不住出声道,想要达到目的,就要舍弃,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为了前进一步,让别人也前进一步又有何妨。
“我也这么觉得。”余阿福小心的举手,我答应用一百文买你的鲫鱼,你就要答应用一百文买我的豆芽菜,大家都达到目的,双赢,这就是“政治”。
一群人用力点头,蛮干肯定不行,妥协才是正道。
胡雪亭笑了,指着杨轩感和李浑,道:“他们可不这么看。”
杨轩感和李浑缓缓的点头,大家各让一步,把事情办成就好,过程第二,目的第一,小小的妥协是为了前进,这种不明觉厉的话,在现实中根本行不通,只是鸡汤,或者皇帝家的斧头之类的愚蠢念头而已。
胡雪亭盯着手下们,笑着问道:“朕只有一百两银子,买种子要九十两,建造水车要八十五两,买耕牛要六十七两,建立学校要九十六两,你说,朕怎么妥协?朕若是把钱分成四份,买种子还能少买点,水车难道还能建半个,牛能够买半头,房子能够盖半座?朕若是只做一件事,其余事情妥协了,等有钱了再做第二件事,是要买了种子,结果没水浇灌,还是要买了耕牛,却没种子播撒?”
杨轩感和李浑缓缓的点头,例子不太好,但是,大意没错,以为政治就是两个派系互相扯皮,那是属于不干实事的废物的想法。
“以为妥协就是一切的蠢货们,就没有想过,资源有限,时间有限,理念相悖,方向相反等等不可能‘妥协和交易’的事情,又该怎么办?”胡雪亭冷笑着,日本没有发展空间,想要整个中国,中国能够和它妥协,割让半个中国吗?张学良已经妥协过了,东三省已经妥协过了,结果呢?或者汪精卫要投降,光头要抗战,妥协的结果又如何呢?
“只有弱者,才会想着退让。”胡雪亭冷笑。
一群人更冷的看着胡雪亭:“马骨啊马骨,千金买马骨!”
糟糕!忘了!
“下一个一定不能忘记!”一群人怒吼,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