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就是知道世界不是这么简单地过程。”有幕僚语重心长,小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胡作非为,成年人难道还能胡作非为?
“能够考虑更多,能够委曲求全,才是真正的成熟了。”又是一个幕僚用最真诚的语气道,很是配合的在眼睛前布满了小星星,仰慕的看着杨暕。
他们很了解杨暕,只要说这些假鸡汤,或者不明觉厉的话,杨暕就会挺直了胸膛,骄傲的觉得自己了不起,然后迅速的按照他们说的做。
杨暕认真的看周围的幕僚们,眼神中带着让他们看不清楚的光彩。
“咦,怎么不灵光了?”一群幕僚立刻发觉情况有变,平常情况之下,杨暕此刻应该挺起胸膛的,豪迈的大笑的。
杨暕的脑海中,不断地回响着一个声音:“聪明人都会设圈套骗我,害我,绝对信不得!他们的所有言语行为,都是圈套!我必须看破圈套,才能不做笨蛋,才能成为聪明人!”
胡雪亭,萧瑀,都是这样才成为聪明人的,为毛他不能?他是大随皇室最聪明的人,比太子杨昭聪明十倍!
“不就是怀疑一切吗?本王也做得到!”杨暕自信无比,这实在太容易了。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杨暕本着这个狗屎的不明觉厉,不厉也诡异的原则,开始推测幕僚们,官员们,国公老夫人的目的。
“本王若是放过了这些霸凌丹阳公主的人,会中什么圈套?是了!一定会有人去父皇面前告状,连妹妹都不管,只盯着自己的名誉和前程的人,怎么会爱家人爱父母爱天下?妥妥的伪君子!”杨暕的目光慢慢的掠过身边的幕僚们,只觉这群幕僚一定是被杨昭收买了,故意来陷害他的。
一群幕僚见杨暕盯着他们,急忙挤出更焦急,更为殿下考虑的忠臣神色。杨暕努力控制愤怒,你们做的这么假,本王看出来了!
“本王若是顾全了国公老夫人的面子,会中什么圈套?是了!一定会有传言,这江南东道的总管,不是本王,而是国公老夫人,想做什么事情,想决定什么,找国公老夫人就好,本王就是傀儡!”杨暕的目光慢慢的停留在国公老夫人的身上,这个老太婆倚老卖老,不把他放在眼中的意思是在太明显了。
国公老夫人微笑着和杨暕目光相对,打定了主意严守本分。杨暕慢慢的转开目光,你丫为何这么得意,是以为吃定了本王吗?
“本王若是不教训那些不把皇室的尊严放在眼中的人,会中什么圈套?是了!小小的江南东道都没有皇族的威严,被一群官员欺负,还怎么治理天下?”杨暕带着笑,看着那些恭敬的看着他的江南东道的官员,以及抱着依然不哭不闹的宝贝儿子的官员夫人们,这群人个个不把他当皇子啊。
杨暕再看胡雪亭,这个家伙肯定也是怀疑这些人的动机了,这才坚决的要严查重罚。唉,果然处处怀疑他人才是对的啊,差点中计!
杨暕想通了一切,慢慢的闭上眼睛,一条条破绽从他的脑海中流过,一个个处理方式在他的心中汇聚,最后清晰的出现在他的嘴中:“来人,把那些敢冒犯丹阳公主的孩童,全部重打三十大板,记入贱籍,不许为官,不许经商,不许读书!家人全部免职,永不录用!”
花园中的人惊疑的看着杨暕,这是全盘接受胡雪亭的蛮横要求,彻底站到了江南东道人民的对立面了?
一群幕僚更是惊恐到泪水都出来了:“殿下!殿下!冷静!”“殿下不可自毁长城!”
杨暕笑了:“冷静?本王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等会就把你们也全部罢免了,只是这属于家丑,没有必要在这里张扬。
萧瑀惊愕的听着花园中传来的消息,只觉事情诡异的回到了他原定的轨道上,虽然没有杀了那个叛徒老贼,但是江南东道的官场依然会被清洗一空。
“这就是天意啊。”萧瑀再次感叹,没想到对杨暕的刺激效果这么好,直接把他变成了和幕僚作对的神经病。
“唯一的问题,是以后他也会怀疑我的。”萧瑀笑着,目前只是刚开始,随着杨暕的怀疑症加重,肯定会怀疑他的,但不要紧,他从来不是只用语言去制造圈套。
“江南东道,只能是我萧家的。”他微笑着,信心百倍。
……
宴会闹出这么多事情,从喜剧飞一般的变成了悲剧,谁还有心思吃饭,宴会不了了之。一群群官员面色平静的离开,立马串联,考虑怎么面对脑残的杨暕。
“唉,是我们错了。”有官员深刻反省,以为江南东道是蛮荒之地,被打发到了江南东道就充满了愤慨和不平,由此爆发了破罐子破摔,以及想要做土皇帝的心情,那已经犯了朝廷的大忌,更糟糕的是,他们竟然把这种心情进一步扩大,演化成对洛阳的官员的鄙夷和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