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睡在草庐当中,有人拜访,一而再的说不在家,还不怕人以为真的不在家,故意派小弟装偶遇,其实我大哥在家啊。然后,这个装不在家的,成了军师加名臣。

比如,明知道有大佬要来巡查工作,故意一个月不处理公务,天天喝酒睡觉,在大佬的怒喝中,轻描淡写,这种垃圾工作,我分分钟搞定。然后,携带工作的家伙成了军师。

如此种种,故作惊人之余,故作惊人之举,故作清高,故作矜持,故作昏庸等等,不胜枚举。

不如此,怎么在芸芸众生之中,被大佬看见,被大佬知道,被大佬欣赏?

只是风险很大,搞不好遇到个脾气爆炸的,直接砍了作死的家伙。这种玩命搏出位,成功的比例极低,敢搏的人真心少,都是那些不搏就要完蛋的家伙,才敢孤注一掷的。大随朝洛阳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员,谁都懂这一套,或以备不需,或吃瓜看戏。

既然都这么明白,为毛换成张修闻就能秒看破,换成了胡雪亭,就是没搞明白呢?

一来,胡雪亭的“出风头”,风险实在太小,和前面举例各种惊人之举惊人之言相比,风险几乎是零,失败了,也就是被张须驼责打,顶多破产关门而已。和历史上那些敢拿命去赌贵人的“雅量”相比,胡雪亭这种买了保险的“上达天听”,实在是太胆小,太无耻。

二来,是因为胡雪亭是个十四岁的女孩子。

男儿功名马上取,女孩子家只要管好姨娘小妾侧福晋淑妃香妃不就够了?

杨恕等人,人人都是这个想法,完全没有想过,胡雪亭竟然敢闹得这么大,竟然也有政治诉求,也想上达天听,也想当官发财,也渴望权利。

这还真不能简单的说杨恕或者大随朝重男轻女,鄙视女性什么的,大随朝不是大宋朝,更不是辫子朝,没把《女训》什么推得多高。大随朝刚从五胡乱华中挣扎出来,或沾染了胡人不注重女性规矩的习气,或刚见识过全民男女老幼拿刀抗争胡人,没想过要把拳头几乎和男人一样硬的女人赶到厨房中。可偏偏就是有这么多的女人,就是喜欢把相夫教子,当做一辈子最大的光荣,哪怕有个把女人激进些,也不过是反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离家出走,追求真正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