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更令她觉得有些压抑的是,沈榷似乎调了单曲循环。
林侨言一路上都在想着,要赶快送他到家。
沈榷转头望外窗外,浮光掠影,无尽的暗。
他沉默良久,声音随着歌声传过来,将她沉浸在夜里的思绪拽回来。
“林侨言。”他平静道,“我要订婚了。”
她的手无意识地更用力了一些,她以为自己很冷静,却像被人骤然遏住了喉咙,那句‘我知道’怎么也说不出来。
心脏也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用力压住,压着它跳动的力道。但越克制,就越反抗,以至于到最后开始泛疼。她想轻描淡写地和他说话,可所有的力气和意识都在平复自己的呼吸,她觉得车里的很闷,闷到空气稀薄。
沈榷并没有想要她的回应,他也没有看着她,没有给她施加压力。他令她在自己铸造的领域里,安全地保护自己所有的姿态。
“在订婚之前,我再问你一次。”
他话音落下的时候,车也一同缓慢平稳地停了下来。他好像什么都能控制地分毫不差,连同她也一样。
她知道他要问什么。
在遇见他之前,林侨言从不曾想过有人能够将她分寸的情绪都掌控。这种感觉很不好,令人畏惧,令人退缩。
她喜欢独自一个人,也最习惯一个人。
她有一个自己的王国。一个毁灭的王国。
即便寸草不生,战旗断折。依旧不容侵犯。
而沈榷就是她至今为止的人生里,唯一一个侵犯者。
她没有别的选择,也不知道还有什么选择。她只能自我保护,自我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