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次下山去把这段时间的猎物卖了打算买药时,再次路过徐家,突然发现他们家挂起了白布。
他当时就惊住了,徐家老两口身子康健,家中也并没有谁生病,他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
跳下马车上前一打听,说是青荷没了。
青荷没了。
她好好的,半个月前还打扫院子,虽然瘦了些,怎么会就没了?
当时听到这话,看着哭得伤心的李福,他有些恍惚,真如晴天霹雳一般,那边的徐母还在说:“青荷是病逝,凶死的,不宜大办,法事就不做了……”
甚至薄棺都无,就想要拿草席卷了扔到山坳中。
周承康想要冲上前,突然又冷静下来了。不能毁了她名声,他转身去了镇上,卖了猎物,买了棺材,去山坳中找到了她。
不至于真就草席,她躺在一副薄棺中,边上还有贡品,听说是李福买的。
撬开棺材,看着里面的人,他的眼前渐渐地模糊起来,平生第一次,他拥住了她!
终于……拥住了她。
她很瘦,抱得太近硌得胸口疼,但却没有里面疼,心口处如被刀剜着一圈圈的转着,呼吸困难,很痛,痛到后来,浑身都麻木起来。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雨,他抹了一把脸,伸手抱起她,只觉得怀中的人轻飘飘的,踉踉跄跄往山上走,暗哑哽咽的声音飘散在雨中,“青荷,往后我陪着你,你忘了他,好不好?他有什么好?不就是长得好么?”
“要是有下辈子,我一定护好我的脸,绝对不比他差!”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鸡鸣,周承康睁开眼睛,怀中拥着个人,很温暖,不是梦中那冷冰冰的清瘦的骨头架子。
只觉得脸上湿湿的,他从被子里抽出手,伸手一摸,满脸是泪,这才发现,他枕头上都湿了。
嘴角不由得就扬起了笑,把怀中的人拥得更紧。窗外,天已经蒙蒙亮,周承康接下来再也没睡着,抱着怀中的人,只觉得满足。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地亮了起来。之后他轻手轻脚起身,悄摸着出了门。
洗漱过后,去厨房中做了饭菜,端进屋就看到妆台前正在梳头的人,年过三十,依然娇美如少女。
看到他进门,李青荷笑问,“今日怎么这样早?”
“被鸡吵醒了,睡不着,干脆起来给你们做面。”周承康走到妆台前,接过梳子帮她梳头,“一会儿我想去镇上。”
李青荷惊讶的看着他,“不是昨天刚去?”
周承康清咳一声,“突然想起有些东西没买。”拉着她坐到桌前,“希钰两人去了娘那边,昨天娘说了,他们住在那边,今日跟着彬儿一起读书。”
李青荷吃面,随口问,“你想买什么?”
周承康差点呛出来,忙喝了一口水,“想去看看……帮你买些脂粉。”
“不用了吧。”李青荷指了指妆台,“上个月你刚帮我买过。”
“买一些备着。”周承康一本正经,“听说又出了新的,用上之后,不长皱纹。”
怎么可能?
李青荷一脸不信,伸手摸摸脸,“你嫌我老?我还没嫌你黑呢!”
周承康面色一僵,试探着问道,“我真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