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婚前婚后,她对汤恒始终不冷不热,汤恒一时间有些恍惚,好像角色颠倒,现在,他变成了从前周云华那个角色,因为兴庆长公主寥寥可数的几句话,患得患失。
“公主这是何意?”姜氏等人走了,才小心翼翼问汤恒。
汤恒疲惫摇头:“我不知道。”
“今日刚用过午膳,公主就来了,一直等在你的院子里,我陪她说话她也不理,架子大的不得了!”姜氏抱怨,“哎呀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家里请进来这么一尊大佛,不能享到儿媳妇的福气就算了,连儿子也要住到别人家,等闲一个月也见不到几面… …”
她一边哭诉,一边像从前一般,假模假样用帕子去擦眼角,等着儿子好声好气安慰她。
但姜氏等了半天,眼角都擦红了,汤恒也一声不吭。她憋着气瞪着儿子,发现儿子怔怔地站着出神,一时气不打一处来,声音更大了:“哎哟,难怪人家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这是连娘说话都不耐烦了!哎呀我的命真是苦啊,就这么一个儿子,还不贴心… …”
“娘!”汤恒叹息,“我身上衣服还是湿的呢,你容我先回去换件衣服,行吗?”
姜氏声音一顿,这才发现汤恒的衣角还在滴水。
她有点心虚,还要再说什么,汤恒已经越过她,飞快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汤恒没有在汤家过夜,只简单清理了一下,又出门往公主府而去。
兴庆长公主说的话其实语气很平淡,但汤恒却直觉她不太高兴。现在周云华看上去是铁了心不愿意回头了,他得另外走一条路。
兴庆长公主这里,不能放松。
汤恒这样风风火火,连话都没有多说几句,自然又惹来了姜氏的嘀嘀咕咕,但他压根没在意,脑子里转动着好几个讨好兴庆长公主的想法,比起当年面对周云华的时候,可要郑重的多了。
坐到马车里的时候,汤恒还特意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妆扮。一袭浅绿的袍子,只在边角和袖口处绣了几丛竹子,看上去很是清雅;腰带是淡金色的,深深勾勒出他那一把劲瘦的细腰,他记得床笫之间,兴庆长公主的手指曾不少次在他的腰窝流连忘返;半干的发丝梳的整整齐齐,以玉冠束在脑后,清清爽爽;就连腰间的玉佩都是兴庆长公主送的那一枚… …
汤恒满怀自信,甚至于有些志得意满,一心想着不管兴庆长公主今日对他有什么样的不满,也定能让他扭转看法。一时念及兴庆长公主的身份,想着往后还需多花点时间,让她对自己彻底言听计从,才好对周云华的事从长计议,这般打算着,脸上不由慢慢染上几分淡漠的笑意。
就在这时,小跑着的马车骤然一停,毫无防备的汤恒猛地往前一倾,放在矮几上的手臂扫过几面,上面热腾腾的茶水落在地上,有几滴溅在汤恒的袖子上,原本完美无缺的袍子,瞬间出现了几处明显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