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两人安静下来,汤恒听着上方母亲微微变粗的喘息声,方才轻声问云华:“不知周小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这是明知故问,但云华的脸色并无明显的变化,只是用那双清透的盈盈双目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家父遭人构陷入狱,小女想请少卿施以援手,查明真相,还家父清白。”
汤恒轻笑了一声:“这么说,周小姐此来,确实是要求人的?”
云华看着他,没有作声。
汤恒的笑容慢慢收了回去,缓缓道:“我倒实在没看出来,周小姐求人的诚意。”
云华懒得跟他绕弯子,直接道:“三年多以前,少卿大人的父亲也曾遭到诬陷,公主府曾多方为大人周旋,如今不过希望大人能像三年前的公主府一样,大人觉得过分吗?”
汤恒听到这话,不由坐直了身体,神色莫测。
他不说话,上首的姜氏却冷哼一声:“周小姐这是挟恩图报来了?”
云华的目光转向她,诧异道:“我自小学的,都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还没听过受了人家的恩情,等人家上门了,还阴阳怪气的。”
姜氏气得胸膛不住起伏,颤抖着一只手指着云华:“你!”
汤恒突然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周小姐果然生了一张利嘴。”
云华直接问:“不知少卿大人肯不肯帮小女这个忙?”
姜氏又迅速截过了话头:“你倒还有脸说三年多前那件事!人人都说公主府在那件事上出了大力,大力我倒是没见到,只知道恒儿他爹从狱中出来没两天,就病情加重,半个月之后就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好生凄凉!要不是恒儿自己有能力,得了皇上赏识,这会儿汤家早就倒了!”
云华黑人问号脸:“伯母的意思,伯父病情加重以至于不久过世,你们不去怪诬陷汤家,让伯父下了大狱的人,倒把责任都推到公主府身上?因为公主府出的力还不够大,没能更早让伯父出狱,所以伯父过世,都是公主府的过错?”
“诬陷恒儿他爹的人都该死,但公主府当时如日中天,但凡肯多用点心,恒儿他爹何至于在狱中吃那么多苦头,你们难道就无辜?”姜氏恶狠狠盯着她,“当初定下婚约的时候,我就说不行,公主府势大又如何,还能逼迫我们不成?是恒儿他爹担心影响恒儿前程,不得不受此屈辱,后来竟还生生丧命!你今日不提此事便罢,既然提了,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你父亲的事情,汤家绝不会管,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云华看着犹如疯狗般的姜氏,缓缓点头:“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