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的目光追随着云华的身影,看着她和婢女略显仓皇的样子,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才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该死的,太医不是说不会再痛了吗?”在马车上躺了好一会,又喝了一杯姜糖茶,腹部的剧痛才稍微缓解一点,云华喘息着吐出一句,心里头再次给陆远和李眉儿陆娇娇判了死刑。
“殿下,要不您还是先在公主府休养几个月吧,太医说您不能到处乱跑,更加不能操劳… …”知秋吓得眼泪都下来了,跪在旁边苦劝。
云华闭着眼睛,心里苦笑。
休养几个月?到那时候,只怕陆家已经举起造反大旗,陆远的军队都要打到京城了,届时除了洗干净脖子等死,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休息了片刻,感受着马车辘辘行驶的声音,突然似想起了什么,轻声道:“停一下!”
酒楼二楼的窗户边,秦朗的视线一直落在楼下的马车上,眼看着马车已经要驶出长街尽头,却突然停了下来。
那个叫知秋的婢女撑着伞跳了下来,对下面的侍卫说了什么,很快又爬了上去,这回马车没再停留,很快就走远了。
马车在长街尽头转了个弯,消失在嘈杂的人声里,但秦朗的眼前,女子的影像却一直还在跳跃。
神色紧绷的,言笑晏晏的,鲜活的,美丽的。
直到暗卫上来禀报,云华让人带走了三个人,是酒楼下一对自卖自身的母子,和街角一个奄奄一息的小乞丐。
他的眼里漫上柔和的笑意。
视线透过窗户遥遥望去,大雨依然还在下,整个世界一片朦胧,马车的影子早已消失无踪。
不知想到了什么,秦朗垂下眼睫,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自己的右手手背上。
女子柔软的发丝轻轻拂过,清新馨香的气息似乎还残留在那里,久久不散。
他伸出左手的食指,缓缓地蹭过那一处犹带着痒意的肌肤,唇角轻轻勾了起来。
回到陆家的时候,大雨已经停了,天边挂着一道亮丽的彩虹,让从马车上下来的云华心情又舒畅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