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筝,看着我。我知道这很难,但你得平静下来。慢慢呼吸,好吗,不要着急……相信我,你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暂时的。你要撑过去,祁姗在等你,你这么年轻,总不会一辈子都在赎罪……”陈酿说到这里,自己的鼻子都开始酸了,近旁的安若更是早已哇哇大哭,擦着眼泪恨不得能代替严筝承担痛苦,“筝哥,我求你了,姗姗嫂子也会想求你的,你好好的,不能在这里放弃你自己。”
“不能……放弃……”严筝茫然地重复着他们的话,受呼吸困难的影响,他听到的声音也时断时续,“姗姗……在等我……”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那个女孩儿一次次将他从死亡中拖出来,绝不是想要再一次次看到他去死……
可内心里还有另外一个越来越大的声音在不断叫嚣——告诉他就和严穆夏初待他的态度一样,他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到头来他什么都改变不了,更不值得祁姗为他等待……
现在他要死很容易,只要放任呼吸停滞下去,窒息休克就会让意识和这具已然千疮百孔的躯体分离……
恍惚间,他听到“嗡”地一声,仿佛无尽下落的深渊中,一道绳索突然垂至眼前。
他抬起头,听到了一个魂牵梦绕的声音。
“严筝……你要好好的,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抱抱我。”
第六十七章 帮他的忙。
巴黎时间中午十二点, 除严筝下飞机时报的那句平安,再没收到任何联络的祁姗拨通了他的电话,在她算清那边已经晚上七点, 再怎么忙都该吃点晚饭, 稍微休息一下之后。
怕他周围还有其他人, 祁姗没有发视频邀请,刚好在严筝发病时被艾盼接到,救命稻草一般按下接通,将手机捧至严筝面前。
“严筝……你要好好的, 我一直在这里, 等你回来抱抱我。”
这是已经出现耳鸣症状的严筝听到她说的第一句话,似深渊中垂至眼前的绳索, 他将其握紧寻踪看去,便望到了那女孩儿明媚的笑靥, 她对他伸出手, 让他过去抱抱她。
“姗姗……”严筝发出一丝微弱地呢喃,一度急促到失控的呼吸隐隐呈现出缓和的趋势。
怕祁姗听到再察觉出异样, 艾盼赶忙盖住话筒,可此时的严筝正挣扎着对手机伸出右手,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得望向陈酿,二人对视片刻后, 由陈酿接手了手机, 决定不管怎样, 先引导祁姗继续和严筝说几句话。
陈酿说:“祁姗,是我……我是陈酿,对, 严筝在忙,不太方便接电话,他就在我身边,一切都好。”
适才长久的沉寂原本已经提起了祁姗的心,听到陈酿的声音才思绪稍安,毕竟从小被父母小心呵护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好好送上飞机的男朋友,会在回国的十个小时内,遇到这般毫无道理的苛待。
“那个……他有按时吃晚饭吗?”祁姗想到他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便没有执着于让他接电话,殊不知电话另一边的陈酿因此松了多大的一口气,觉得时机差不多便重新打开了手机公放。
“让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祁姗说,“不吃饭不行,不睡觉也不行……麻烦你帮我转告他,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他得先把身体养得棒棒的,我们才能考虑其他的事,也才能有未来。”
说完这句话,祁姗考虑让陈酿转述太多也不太好,便结束了通话,更不知她这样一个打来时机极其巧合的电话几乎可以说是又一次救了严筝的命。
“不过感觉这次不太是他的作风啊……”挂断电话后,又翻看了一遍热门微博的祁姗在思考的都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按照严筝以往的公关效率,不该过去了这么久还任凭事件发酵的,“果然是夏影帝一不小心出手太过分,导致事情处理起来比较复杂吗?”
这是祁姗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可能,然后再一次点开了热搜里那段已经看过好多遍的视频:“这男的……怎么总觉得哪里眼熟啊……”
“不对!我想起来了!”晚饭前她照例和嫂子一起给小侄子读图画书,原本一脸慈爱的祁姗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一拍大腿,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