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别人问,周杨未必会具告以事,但对着她还是知无不言的,说:“我们现在跑一公里是八毛钱,五公里以上收百分之五十的空驶费,单日营业额只要超过五十块的部分,按百分之七发奖金。像昨天我跑了我两百块钱,奖金就有十块多。”
苗苗眼睛都瞪大了,说:“那一个月奖金就有三百!”
她不是没见过钱,这回给爸爸买摩托车的两百都是她的一半积蓄,但也不是自己挣的。
周杨看她的眼睛越发圆滚滚,方向盘一打说:“嗯,要是赶上结婚人多的日子挣得更多。像上礼拜六,公司安排我从早到晚接了九对新人,一天就挣三五十,人家还给发烟发红包,管饭吃。”
这时候谁家结婚要是能请一队车,那可真是风风光光。
赶上黄道吉日,所有出租车全上都转不开,活都是公司接的,时间给你安排得满满的。
但是多劳多得嘛,也没人抱怨,不然这份工作怎么会抢破头,竞争力大成这样。
苗苗听着都羡慕,说:“那你挣得比我爸妈多。”
周杨倒是正经起来,说:“你爸妈要是愿意,肯定能挣得比我多,但他们有他们的选择。”
这话是真的,苗苗觉得父母就是世上最有本事的人,说:“他们可厉害了。”
语气真诚到不行。
周杨真觉得方青苗是世上最幸运的孩子,她被父母和姐姐保护得很好,有一种和世俗不容的天真和赤诚。
他踩下刹车想,也许艺术家就是要具备这种素质才行。
不过“艺术家”很快打破这一偏见,“俗气”地问道:“那我有没有办法也挣到钱呢?”
最好是多多的钱。
周杨本来是把车停在巷子口,要送她回家,锁上车说:“你缺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