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事情忙,顾不得多说几句,落在有心人眼里,忍不住琢磨开。
公安学校副校长,乍一听没什么实权,可人家是正厅级,年纪又轻,战友遍地,实打实的有前途。以前人家都说天子门生,他手下带出去的人,哪个不都是交情。
既然有这层考量,大家就得套交情。
方海其实有点油盐不进,当然,像他这样实打实立功上来的人,一向是这个脾气,硬邦邦的。可是人就有弱点,好色、贪财、重义、重情,七七八八的总得占一样吧。
想这些的这个人也是赶巧,正是干纠察的。他其实早知道市里多出一帮子儿童团伙,但大家都不会去计较,要不冰棍厂怎么一到夏天,就那么多小孩子背着泡沫箱去进货,走街串巷卖。
十一二岁,能搞出什么大动静,顶多想挣几毛钱买糖吃,那真是谁都看不上眼,也没人管,世人对孩子都有一种纵容。
不过有的时候,用一用也无妨嘛。
于是喜酒吃到一半,他就去套近乎,再状若无意提起自己对他家孩子的关照。
多少次,他可都是当没看见,不然就这几个孩子兵,早就全军覆没。
方海心里一咯噔,他现在面上功夫也修得不错,只打哈哈糊弄过去,甚至还忍到散场回家才提。
还是先打发孩子们出去玩,才跟媳妇说的。
赵秀云听一句,神色肃一分,最后问道:“动静很大吗?“
动静不大的话,人家不至于一个照面就认出来。
其实是可大可小的事情,家里人要是愿意照应,按他们这样的人家都不算事。
可赵秀云已经三令五申,不许孩子们太闹腾,挣钱可以,最好还是悄悄的,尤其是小麦,别看现在气氛稍微放宽,她这个年纪可是到能被追究的时候,简直是无法无天啊。
她也顾不上别的,桌子一拍就说:“看我怎么收拾这几个。”
说实在的,论教育孩子,方海是不行的,他带兵都从来不讲道理,只出一个拳头。